屠苏看了看苏中晨本想再问他几句,又见他刚回来一脸倦色,便点头让他先回屋歇息明日再说。到了次日苏中晨一大早就来到她门外等候,两人悄悄商议多时,屠苏再找来家人吩咐一般,每人都各有使命在身。她看看神色惨淡的家人,只好再次宽声抚慰道:“我还是那句话,上苍有眼,定会还我一个清白。况审案的知县老爷又是清廉的,我们只需耐心去搜寻证据,还有什么可怕的。该害怕的是诬告我的人才对。咱们别自己先乱了阵脚。你们都打起神来。”一家人听完这些,神不觉竟昂扬了许多,各各去办自己份内的事情。
到了第七日,前去云州验尸的外班捕快和仵作已经返回,并同时带来了原告关明珠以及证人江陶两家小厮和仆人。
陆云岩身着官服端着脸开始升坐公堂,他先发票让皂隶去传被犯关屠苏原告证人上堂,两班皂吏齐集在下面。
由于这是关林县第一次开堂审案,且被犯又是本镇“名人”,所以还未开堂,外面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许多看热闹的百姓,有的怕错过彩场面,竟爬到旁边的大柳树上。陆云岩本不想开堂审理,无奈原告关明珠再三奏请要开堂审理。关明珠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想借此事彻底败坏关屠苏的名声。以事一经传出,不管关屠苏最后是否定罪,陆家那关肯定过不了。她不但嫁不了陆云岩,也休想再嫁入别的好人家。
屠苏倒也无所谓,她也假装淡定的对李师爷说道:“世上自有公道,我也正好向世人说说我的冤屈。”于是双方一致同意开堂审案。
一应相关人员到齐,衙役进来禀道:“被告原告证人带到!”
屠苏和往日一样,身着白衫绿裙,从从容容的款步而来,向上一拜道:“民女关屠苏叩见知县老爷。”陆云岩端坐在公堂上,定睛看着她,此时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极不是滋味。屠苏一直垂着头看不也不看陆云岩。
因为这是公堂,陆云泽又跟此案无关,自然不能相陪。但他生怕大哥流露出不当行止,以后被人说项,影响升迁。此时他正在帘后窥视,一看陆云岩神色有异,便给李师爷使了眼色,李师爷忙适时提醒:“大人,原告被告俱已带到,请大人开堂审案。”
陆云岩将心中的复杂情绪强行压下,端正坐姿,朗声问道:“被告关屠苏,你妹妹关明珠今告你弑父弑母,你有何话说?”
屠苏上前欲跪倒在地,陆云岩忙说道:“本县向来看重读书人,念你兄关文是秀才之身,免你下跪。”
屠苏躬身道谢:“谢知县老爷大恩。此事方才已有公差对民女言明,本该自辩,奈赫赫公堂,民女又因手足相残,心痛不已,恐言语混乱,伏请青天大老爷准许民女所请讼师苏中晨上堂。”
陆云岩闻言一愣,随即便下令:“准讼师苏中晨上堂。”苏中晨早外在面等候,一听到吩咐连忙挤出人丛走进大堂。今日的苏中晨身着一袭青色儒衫,脚踏黑鞋,仪容严整,不慌不忙的进来,躬身向上一拜道:“草民苏中晨叩见青天大老爷。”
陆云岩目光闪了闪,嗯了一声道:“本县准你替被告辩答。站到一旁去吧。”苏中晨拱手称谢,垂首立在一旁。
陆云岩又说道:“原告关明珠,现被告及其讼师俱已到堂,你可将汝之冤屈一一道来,当堂对质。”关明珠自屠苏一上场就死盯着她,奈何公堂之下,她也不敢太出格,现在一听到知县提名自己,她向上一叩头,酝酿了一下情绪,未语先哭出声来:“民妇是关屠苏同父异母之妹。先父因为其母林氏不贤不贞,遂出之。关屠苏兄妹几人便暗暗怀恨在心,一直设法报复亡母。我母生前亦曾被她辱骂忤逆,但亡母念其年幼一直暗自隐忍。去年民妇祖父下世,父母回来奔丧,同行的有民女父友江宁友,不想江宁友看上了关屠苏向父亲提亲,父亲一直心她的婚事便口头答应。谁知关屠苏不满这宗亲事并怀疑是亡母使计,在祖父出殡当晚便纵火烧房,民女之父母连同江宁友及其小厮皆被烧死在内,其状惨不忍睹。此等弑父弑母杀人放火之行,与qín_shòu何异!请知县大人为民女爹娘做主伸冤。”
关明珠口齿清脆响亮,公堂又肃静,门外的人听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哄的一声交头接耳议论起来。外班皂隶忙说:“肃静肃静!再有大声喧哗声,不准旁听!”旁听的百姓才不得不安静下来,但目光都刷的一下集中到关屠苏身上。
却见关屠苏不慌不忙,盈盈一拜。苏中晨也躬身施礼朗声说道:“小生受命为被告讼师,现有几个疑问问原告。”
陆云岩请颔首示意他发问。苏中晨微微侧头,问关明珠道:“请问原告,你说被告弑父弑母纵火行凶,请问当时可有人证物证?若有请当堂呈上,也让知县老爷及众人看个明白。”
关明珠忙道:“民妇不敢信口雌黄,人证便是亡母身边的旧仆及死者江宁友的贴身小厮。”
陆云岩道:“带人证。”
左班的皂录高喊:“带人证!”
话音方落,就有皂隶押着一个灰衣小厮,一个素衣妇上前。两人一起跪地叩头:“小人/民女江贵,冬雪叩见知县老爷。”
陆云岩正声问道:“你家主人死时你们可都在场?可曾亲眼看见?一一照实说来。”
江贵叩头答道:“当夜小人所居之地离我家少爷太远,又因日间忙碌睡得太死,不曾亲见。”那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