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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朝华又给王朗换下一条湿巾,那原本冰凉的湿巾,此时握在手里却是热得很,她微微皱眉,心知不太好。
“我还是去寻个大夫来,眼下救人要紧,顾不上这许多了。”韩琅文突然站起来,说道。
“不可”
“为何不可?横竖让大夫看完,尽快将我大哥人转移到别处不就成了。”韩琅文转身对着谢朝华,几乎是有些低吼。
谢朝华抿了抿嘴,看着眼前烧得满脸通红的王良,又拿起一条湿巾敷在他脸上,这才开口道:“眼下他的情况即便唤了大夫来也无多大用处,横竖看他自己的造化。”
“大夫至少可以开个退烧的药方”
谢朝华冷眼瞟了韩琅文一眼,“先不说开了这方子管用不管用,但说眼下这个时辰,即便有方子,你又去何处配药?难道深更半夜去砸药店的门不成?就怕伤了你大哥的人,正在药铺子边上候着呢”
韩琅文的脸此刻憋得通红,他知道谢朝华说得句句在理,可让他就这样看着大哥病危却什么事情都不做却也做不到,“那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我这就去找大夫,到时候走一步看一步再说”
“若是你执意要去,我也不拦着。”谢朝华背对着韩琅文冷冷地道,“但是请你将他一起带离郗家”
“什么意思?”
谢朝华这时候站起来,转过身,面对韩琅文,一字字道:“你要冒险请便,郗家没有必要跟着你一起涉险。”
这话说得十分明白,就是不愿受到牵连。
韩琅文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双目怒意渐盛,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没想到,大人高风亮节,竟然却会有你这样自私自利的外孙女”
谢朝华冷笑,“只是我外公高风亮节,最终却是被某些人的冲动之举连累,此等高风亮节的虚名,在我看来不要也罢”
“你”韩琅文指着谢朝华,手气得微微发抖,虽然他心里明白谢朝华都是事实,可实在无法接受她怎能如此这般态度
有时候,真相往往更加令人难以接受。
两人正对持中,忽然敲门声响起。
谢朝华问:“谁?”
“朝华,是我。”母亲郗茂娴的声音响起。
谢朝华没想到这么晚了,母亲怎么又来了,不是出什么状况了吧,想到这里,连忙走过去开门。
郗茂娴先一步走了进来,谢朝华却看见她身后还有一人,是个男子。
这男子站在背光处,看不清容貌,宽大的淡青儒衫轻垂,皎洁月光下,只勾勒出一个修长的轮廓。
“先进来再说。”郗茂娴轻声道。
谢朝华侧身让那男子进来。
烛光照在他脸上,只见此人大约四十不到的样子,皮肤白净,丹凤眼,挺直的鼻梁显示他坚韧的格,全身上下透着浓浓的书卷气,如珠如玉,清雅淡然。
“山长……”韩琅文的声音突然响起,语气中带着些惊讶和迟疑,还有一丝像小孩子犯错被当场抓住的窘迫。
山长?谢朝华心道:此人难道是韩琅文在读的书院的山长?
谢朝华转头面带疑惑地看向母亲郗茂娴,还未等到她回应,就见那人几步走到榻前,沉声问:“知道是何人所为?”
韩琅文摇摇头,焦急开口,“大哥他……山长,怎么办?”
“府中可有烈酒?”这男子开口问道。
谢朝华与韩琅文同时看向郗茂娴,郗茂娴怔了怔,道:“酒窖之中应该藏了一些,我去取。”说着转身就要走,那男子一把拉住她,“我去,你们看着他。”
郗茂娴慌乱的点点头,谢朝华注意到母亲的脸上闪过一丝可疑的红晕,那男子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陡然松开手,起身走了出去,身影转瞬消失在夜色中。
过了没多久,就见他抱着一坛子酒又走了回来。谢朝华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在这府里住了这许多日尚不知有酒窖,这人如何知道酒窖在何处?而且看时间,他来去这么快,定是对这宅子熟门熟路。
“把酒倒出来,兑点水。”那男子对着韩琅文吩咐,说完转头看了眼郗茂娴,突然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完全没了适才沉着冷静样子,“一会儿我要给孟擦身。”
谢朝华愣了愣,然后明白他话中意思,朝母亲看去,只见她点点头,不发一语,拉着自己朝外头走去。谢朝华心中还在琢磨,孟?想来应该是王良的字,可见此人与王良关系亲密,只是母亲为何会找他前来?
在外间坐下,谢朝华忍不住问:“母亲,那人是谁?”
“温彦,青山书院的山长,你外公的学生。”郗茂娴如实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