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哆嗦着双手,寻了布带,勒住骠姚校尉的上臂。
血啊……血啊……我双手都是某人的鲜血。
但是我不能晕,我要淡定。
这一堆人全挤在帐篷里,跟我抢空气,可恨,着实可恨。
大将军过来,仔细看了看骠姚校尉的伤口,提出一个技术问题,“为什么不给他包扎伤口?要勒着他的手臂?”
我用我沾满鲜血的手掏出一鱼肠线,再掏出一特制的针,有气无力道,“束紧血脉,方能止血。伤口创面过大,不急着包扎,我先缝针。”
大将军皱了皱眉头,“你要把去病的皮**起来?”
缝针是个新鲜词,这话道出许多人的心声。
他转向高期道,“高医士,你行医多年,此举是否妥当?”
高期咳了两声,捻了捻胡须,又咳了两声,看了看我,再看看大将军,说话的底气不太足。
“大将军,高某孤陋,实未听说,不过这位小兄弟曾给人剖腹取箭,断骨重续,医术在我之上。骠姚校尉手下受伤的十二人,都是这位小兄弟施救,无一身卒。”
卫青重新审视我一番,眼神充满怀疑。想必对剖腹取箭之说不大以为然,但我方才的表现多少还有些说服力,又有高期一力保举,他没有再问,只是退到旁边。
下手前,我吸取方才的教训,先跟骠姚校尉打个招呼,“校尉,可能会有一点疼,你忍着点,不要动。”
校尉大人看也不看我一眼,大约是觉得我这话有些多余,有损他英武的形象。我自忖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屏气凝息,抱住他的胳膊就飞针走线。
帐篷里光线本就昏暗,一群人头挨着头地围个密不透风,都觉得新奇不已。连高期都眯着眼,伸着脖子仔细观看。
骠姚校尉的血止住,大将军的面色好了些,众人也不像方才那样拘谨,边看边对我的手艺评头论足。
一人道,“奇了,还有在胳膊上绣花的。”
另一人道,“嘿嘿,这小医士缝的还不如我,看这针脚,歪歪扭扭的。”
又一人驳斥道,“你不懂就不要乱说,缝伤口又不是缝衣服,手法自然不同。”
我觉得最后一个人说的很有道理。
唔,老子不会缝衣服不行么?就算老子会缝衣服,你们一群人挡住阳光,老子什么都看不见还能缝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我收了针,高期凑过来端详一番,不敢置信的摇头,感叹不已,“吴兄弟神技,神技啊。没想到老夫有生之年,还能有幸一睹此等神技。”
我缝的虽然不好看,比起方才的血模糊,终究齐整不少,高期这么一说,便也有人凑过来道,“确实神妙,只剩几条细细的线。看不出有五个血洞。”
“我听说扁鹊能起死回生,长桑能洞悉五脏疾患,此人剖腹取箭,想必医术也差不了。”
骠姚校尉看看自己手上几道歪歪扭扭,蜈蚣状的缝痕,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看得我的头越发晕。
还有几分……想流鼻血!
唔,他这幅模样……真是邪恶啊,邪恶!那样俊美的五官,半裸的姿势,符合一切关于美男以及**的幻想,但凡换个正常些的女人,大约口水鼻血就要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