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这贱婢下药已久,即便有证据,怕不是已经早不在了!”宋氏道。
“奴婢也是以防万一,不想错过任何的细节。”清岚直言道:“奴婢想着她既然埋藏已久,多年下来,应该少不了时时被联络收买,这收买的分量应该还不小。若她房中没有,家中必然也有不该她们有的东西,不可能全部都不在了,又岂知上面有没有幕后主谋的线索。宋姐姐也莫要着急,不过是稍等一下罢了。”
“奴婢是怕爷等待……”宋氏讷讷道。
胤禛闭目不语。
那拉氏眼中一丝了然划过:“既然今日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宋妹妹还是安心等待吧。”
宋氏垂目,手帕却是捏紧了。
李氏瞟了一眼,转头冷笑。
过了一会,有侍卫端了一个木盒进来,“爷,奴才等将翠袖的房间翻遍,并无异常的东西,但在架子的最高层有一个不起眼的锁着的盒子。”将木盒高高举起。
“打开!”胤禛淡淡道。
侍卫从腰间抽出刀,将木盒上的锁砍断,打开盒子。众人探头看去,里面有几副金银珠玉的首饰,几个金镙子,还有一支金镶玉的步瑶,下面压着几张银票。
“这奴才这些年来倒攒了不少体己,看样子还满多的,武妹妹对奴才倒真是出手大方,只是为何赏的首饰还要严严实实地藏起来,生怕人瞧见?必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咦,”李氏再一瞧,奇道:“这步瑶看着好生眼熟,倒像在哪里见过!”
“李妹妹好记,这步瑶还是宋妹妹的嫁妆,宋妹妹戴了几年后,就赏给了妹妹的贴身丫头采琴,”那拉氏不紧不慢道:“怎么如今,在这贱婢的房间内?”
“奴婢……”宋氏一见那步瑶,面色刷的苍白,噗通一声跪下:“爷,奴婢是冤枉的,奴婢也不知道它怎么会在这贱婢的房间中,奴婢一直命采琴将它收得好好的,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对,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求爷明察!”
“瞧,这里还有一支海棠簪子,虽然样式平常,但府里谁人不知,宋妹妹最爱海棠,衣服上多绣海棠花,首饰也多是海棠花式样的,所以我们姐妹们都一直避讳着,没有刻意妆点海棠花式样的首饰。”李氏又瞟了一眼道。
“爷,这簪子很是稀松平常,可能是这贱婢觉得好看,自己买的!谁人没有几种花朵样式的头饰?”宋氏忙分辩道。
“一次可以说是巧合,两次就未必了。”那拉氏道:“即便海棠簪子可以有重样的,但这金镶玉的步瑶,可是宋妹妹你的嫁妆呀!这些东西俨然是这奴才的体己,还保管得这么严密,里面却有你的东西,你又作何解释?说翠袖不是你的人都无人相信。”
“这……”宋氏张口结舌。
其实并不是宋氏不小心,而是清岚做的手脚。
自从清岚从翠袖身后淡灰色雾气的走向发现她是宋氏的人时,就定下了今日的计策。宋氏这些年本来主要是命采琴拿银票,时不时收买笼络翠袖,偶然也是一些样式普通的金银首饰,但在采琴再一次与翠袖暗中接头,拿银子笼络时,她从怀中掏出的不是银子,而是这一支金镶玉的步瑶。采琴见东西已然拿出,翠袖又双目放亮,为了不让人寒心,只得将错就错地赏了她,自以为是拿错了东西。清岚也是认真选了的,不会太贵重,又能让人一眼看出是哪房的。御物术什么的,清岚表示,修真者人人都会。
清岚可以不在乎所谓的荣宠,但不能容忍平白无故被人陷害,她其实早就能将扇子上的麝香去掉,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是替宋氏做了隐瞒,替她遮掩了她的险恶用心。为了能当场指出宋氏,特地将她们联络的东西换掉。现在,人赃俱在,即便宋氏再矢口否认,她却拿不出任何证据来,胤禛必会怀疑,从而下令严查翠袖和采琴,就必定会查问出真相。
“爷,”宋氏急得双眸含泪,心惊胆战,这么多年翠袖一直埋得好好的,从没想到她会被指认出来。当采琴说她不小心赏了翠袖步瑶时,宋氏固然心下有一时的不安,但随即想到,翠袖不会傻到将这东西拿出来招摇。但宋氏万万没料到,翠袖会有被搜查的一天,毕竟连她下药时都没有被人发现,又怎么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此时,说什么已晚,说什么也要把自己摘出去!“奴婢……奴婢……”宋氏猛然想到什么,慌忙道:“奴婢再笨也不会用这么明显的东西收买人啊!”
“怎么不会?这一定是你宋玉做的,”武氏咬牙切齿,新仇旧恨一齐翻滚上来:“你早就看我不顺眼,一直和我作对,若不是你,我又怎么会惊了胎?宋玉,你在府中多年,竟然收买到我的房中!你莫要以为,你就能做得人不知鬼不觉!这一次,谁还能饶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