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茹走了出去,屋里只剩下神婆姊妹五个。柳琪凑到神婆身边,轻声细语说:“姐,你倒是说话呀,别那气势汹汹的样子。”
“说话,一看到这小痞叉子,我还说话,没骂她就是好事了。”神婆声音有点高,‘老白毛’把身子一歪,拽了拽神婆的衣袖,“姐,你说话小声点。”
“还小声点,我就是叫她听见。”
“妹妹,你又能了,孩子刚回来。”‘破栏门’今次淌出的这句话还算是挺有营养。
柳琪也赶紧凑了过来,恰到火候的对着神婆说:“姐,你再这样,梦茹万一再走了,事更难办。你想想?”柳琪说这话时,一直看着神婆的眼睛。
“姐,也是,你想想。”‘聋老婆子’又插上了一言。
神婆没有再高声说什么,而是低下头,想了又想。柳琪看了看神婆,又问:“姐,你说是不是这回事?”还没有等到神婆回答,梦茹已端着煎药到了屋门口。
‘老白毛’眼睛比较尖,捣了柳琪一下。高声说:“来,让让,叫咱姐吃药了。”柳琪理会‘老白毛’的意思,回过头来,对着梦茹说:“来,我给你娘吃药。”
“姨,不用。还是我来。”说话的时候,梦茹就坐到了炕沿上。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小勺,舀起一勺,梦茹放到自己嘴边,吹了吹,然后送到神婆嘴里。神婆啥病,没病装病,装就装到底吧。好歹梦茹在药店工作,多少懂得一些,既然得了这个便利,那就吃吧,多多益善。即使治不了自己的心脏病,但还是可以起保健作用吗?居然不知,‘神’也有吃药的时候。看着神婆一碗药喝下,时间也不早了。神婆‘生病’,相对来说,比较冷清,也没有多少来学‘神’的人。姊妹几个,挤了挤眼色,柳琪又凑到了神婆跟前,背对着梦茹,朝神婆挤了挤眼,然后说:“姐,梦茹回来了,我们放心了,俺走了。”神婆看了看柳琪,点了点头。柳琪知道,神婆除了只是单纯点头之外,点头之中还蕴涵着另外一种含义。柳琪清楚,神婆更清楚。
神婆没有起床,梦茹把她们送走。关上门,神婆把灯熄了。梦茹和神婆面对着面,躺在另外一张床上,梦茹没敢合眼,怕是再发生以往夜间惊心动魄的一幕......
147、忍到何时?
事情却大大出乎梦茹所料,今夜出奇的静。静的能听到神婆均匀的呼吸。平平的、绵绵的、柔和、清晰。吃早饭的时候,令梦茹更没有想到的是,居然神婆把梦茹叫醒。早已做好了早饭,热热的,端到了桌上。一切在准备完毕的时候,神婆才把梦茹叫醒。梦茹只顾夜间‘侦探’,到了天明早已睡着了,死死地睡了。
神婆走到梦茹的床前,轻声细语把梦茹唤醒。“闺女,该起来了,快到点了。”然后轻轻摇晃摇晃梦茹。梦茹被神婆唤醒,睁开惺忪的眼睛,先是一愣,后又慢慢平静下来,神婆正冲着她笑,没有出声,脸上却荡漾着微微笑容,让人难以理解,很难捉摸。
梦茹稍作镇定,叫道:“娘。”然后起床,洗刷完毕,跟神婆凑在一起,给神婆舀上,然后端到她的跟前,冲着笑笑,吃起饭来。
饭毕,该是走的时候了。梦茹骑着自行车,走出家门,神婆跟上,出来看着梦茹远去的身影,像是熟悉以前重温的梦。等梦茹走远,神婆一转身,走进家门,进了院门口,把门一摔,破旧的木门在神婆的神功下,来回晃荡着,似乎还再展示着神婆的神韵。进了屋里,神婆一屁股坐下来,看看梦茹的饭碗,心中的怨气又不由跑出来,拿起饭碗,‘啪’的一声,碗已跌碎,支离破碎。“能,我叫你能,你能,能就这样的下场。”神婆嘟嘟囔囔,就像念经一样。
在神婆回家不久,她的姊妹们就来了。虽说是昨晚回去,但她们心中也不安定,很挂念。万一神婆掌握不好火候,来急了,枪林弹雨,梦茹再走,那可就不好叫了。今次还算不错,柳琪厚着脸皮,居然还有十分的把握,成功了,哪能不高兴。柳琪所以在昨天晚上要走的时候,一再叮嘱神婆要讲究一个字,那就是忍,有些时候该忍就忍,小事不忍则乱大谋。姊妹们一进屋,看见碎碗躺了一地。‘聋老婆子’抢先问道:“姐,怎么梦茹又和你吵架了?”
神婆抬起了脸,‘聋老婆子’看到一脸的沮丧。看来神婆心中有股压抑,没有得到宣泄,胀得难受。‘聋老婆子’一住嘴,神婆就开了口:“她敢?和我吵架,量她没有那个胆。”说完,神婆站起来,搓了搓手,有股盛气凌人的架势。
柳琪走了过来,拉着神婆的手,语气婉转温和,说:“姐,你别生气,梦茹不敢,那这碗是?”
“我自己摔的。”
“自己摔的?为啥?”‘老白毛’问。
神婆道:“我心中气呀。”
‘破栏门’开‘门’说:“妹妹,别气,只能气坏身子,自己受罪,别人又不会怎么着。”
“是呀,姐,你还是自己护着自己的身子,其余的事咱再说。”
“还咱再说?”神婆急不可待地嚷。“她们兄弟姊妹们都开了会了,我......我哪能不......不急。”
‘老白毛’‘聋老婆子’还有柳琪一呼啦围了上来,几乎是异口同声,“姐,你急也不是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