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雍的送亲队伍阵势有多浩大,迟将离坐到队伍正前方的马头上才第一次看清了这阵仗。
南雍的队伍由八十辆大马车组成,每辆马车高近两丈,长宽各是三丈。车身连着车顶雕着的是灵动的奔马。那木雕栩栩如生,远处望去好似真有数十只骏马在奔腾。
迟将离被换上沉重的驸马华服之后感觉浑身的骨骼都要被压散架。光是那着一避雷针一样的大帽子就够她受,仿佛稍稍一用力脖子就会马上折断。
但说起来驸马华服还真是威风,避雷针虽然夸张了一点,但是上面镶嵌着一极美的孔雀羽毛,一身艳丽的红妆在阳光下分外神。这不,当送亲队进入北卫皇城的时候,皇城里小姑娘大姑娘老姑娘纷纷涌上街头围观,对自家的新驸马极其满意,纷纷以面红心跳甚至是惊声尖叫来欢迎。
迟将离从来都是异常低调不爱捯饬的呆子,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更何况她前半辈子都没怎么被人好好多看两眼,一暗恋货现在被疯狂围观,她也一同和姑娘们羞红了脸。
骑在迟将离身边的胤碎夜斜了她一眼,冷笑着。
迟将离回她一眼冷目,嘴角不屑地抽动了一下,脚下一蹬,马儿快了一步,把讨厌的露大腿姑娘给甩出了视线范围。
北卫皇大启。
迟将离惊讶地抬头仰望,厚重坚固的门高逾三十丈,百米之外亦能感受到城门开启时波及而来的劲风。
数十名壮大汉步伐一致,一字排开,拉着门的木扶手,呐喊着齐步而行,吼声震天。门启开之时迟将离望见眼前极为开阔的皇更是赞叹不止。
北卫的迎亲队夹着南雍的送亲马车缓缓入,南雍那本是庞大的送亲队在北卫迎亲队和皇内一望无际的兵相比,简直就像是一条马上要涌入河流的小水沟。
迟将离未见过这样的场面,耳边还一直鸣响着那能震破耳膜的锣鼓之声,每一次的巨大声响都震得她心肝脾肺肾哪都疼。这种举国同庆的大喜事本该雄赳赳气昂昂地面对,但迟将离心里一点底气也没有。
因为首先她是穿越来的,再则她是个冒牌货,最后,她还是个女的……这么庄严、富饶的国家的君王肯定也是异常的强大,这欺君之罪若被拆穿,哪里不是有几个脑袋都会被砍掉的事呢?
到了这一步她有点后悔,就算那胤碎夜有多凶猛她也应该选择在来的路上就翘家。到现在她一步步地把自己送入这等深之中,再想要逃走——回望一眼那慢慢闭合起来犹如隔断界与阳界两界的大门——估计真要上一双翅膀才是。
迟将离虚心地把目光转移到胤碎夜的身上。胤碎夜在她身后十步之处,目光似不经意地在张望打量着北卫皇,本没有注意到她的注视。
可恶……
迟将离双手紧紧地拽住马绳,大冷天气冷汗直冒。
准驸马爷入住东边的驸马府,和西头的公主府遥遥相望。
迟将离听说,按照礼仪,公主和驸马在大婚之前是不能相见的,两人也要相隔整个皇,为的是彼此能够彻底的蓄积思念之情,好让之后的日子长久恩爱。
迟将离嘴角抽动,也不知该笑不该,只能按照规矩住下。
大婚之日,定在三日之后黄道大吉日。
胤碎夜虽然是送婚使者,但毕竟男女有别,北卫的女帮她安排了侧房入住。胤碎夜有些恼火,那侧房离驸马府起码有三炷香的脚程,她要求要住在驸马府旁边,但女却又是重复了一遍“奴婢已经为使者收拾好了侧房,请使者入住,不要为难奴婢”。那不卑不亢的语气一点都不像是把自己当“奴婢”。
“北卫果然是北卫,皇大架子更大,连个婢女妹妹们都这般器宇轩昂啊。”胤碎夜阳怪气地如是说。
胤碎夜就真的走了,迟将离真是惊讶。
仿佛像是跑了老师的学生!走了老板的小秘!
好大的驸马府!好软好美丽的床!好可爱的侍女们!
迟将离在床上一边笑一边打滚,终于能摆脱那讨厌的冷面女魔,这么欢快地投入到温暖而充满香气的床上,简直是无与伦比的享受!
“驸马爷,奴婢已经为驸马爷准备好了清露玉池,驸马爷可以准备沐浴了。”小婢站在房门外,细声细气地说道。
一听到可以洗澡的喜讯迟将离更是感激涕零,但换洗的衣服呢?
小婢见驸马爷踌躇,很贴心地补充道:“换洗的衣服我已经为驸马爷准备好,放在清露玉池边了。”
“谢谢。”迟将离应答道。
小婢嘻嘻一笑:“驸马爷的声音真是好听!”
迟将离愣了一愣,想到自己现在已经是驸马,应把声音压得更低沉才是。随即她便咳嗽了一下说:“那个,这位姑娘,能不能带我去洗澡的地方?我不认识路。”
“洗澡?”小婢疑惑了一下,然后说,“驸马爷要去清露玉池的话随时吩咐奴婢带路就好,奴婢就在门口迎着驸马爷。”
“那现在就去吧。”迟将离推开门,见面前站的是一个只到她下巴处的小女孩。迟将离不过是一米六三的身高,这小孩玲珑俏丽,长了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看迟将离一眼,笑意就传达过来了。
“你叫……”
“奴婢逢画,见过驸马爷。”逢画一个万福,便带迟将离去清露玉池了。
逢画还说要服侍驸马爷沐浴,迟将离赶紧把她支开,说她一个人洗就好。
迟将离在清露玉池洗得格外欢乐,里里外外全部都洗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