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遮暮一行人来到玉仙竹林,的确有打斗过的痕迹。再往前方走去,来到拱桥,见四名侍卫倒地,脸色发紫,口中吐出白色的唾,模样甚是奇怪。
肃遮暮正要蹲下查看个究竟,煦西窗急忙拉住她:“公主切勿靠近!”
“如何?”
煦西窗从袖中抽出一张手绢,覆在手掌中,隔着手绢去侍卫的嘴。才刚刚碰到侍卫的嘴唇,突然手绢燃烧起来,煦西窗急忙甩开手绢。
“为何会如此?”肃遮暮问道。
“公主稍等,等微臣再做进一步的研查。”煦西窗再从随身的小锦盒中张开一张羊皮卷,上面着许多细、长短不同的小针。煦西窗用小针在侍卫的腕部、喉部、眉心,发现针很快地变成了黑色。
“果然是……”煦西窗皱眉道,“这是江湖上非常有名的巫星派的幻毒术。施幻者以自己的血气作为诱引,召唤来野毒兽。让野毒兽寄在人和幻物之内,为主人所控……而被寄之人,必定身重剧毒而亡。”
“这倒是很厉害的招数。不过巫星派……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肃遮暮双臂背在身后,思索着。
“哎,真是的,怎么我到哪想寻点雅致休息一下,总是被打扰呢?”突然一个女声从远处传来,众人寻声望去,见玉妃正卧在前方小湖中央的凉亭上饮酒。一袭水蓝色的长裙正是北卫的装束。那裙摆轻薄如流水一般,风一吹,粘到了水面之上。
“玉妃。”肃遮暮提声问道,“你一直在此?可有看见本的驸马?”
“哎哟,我可没有一直在这里,不然哪有活路?我只是刚刚来到而已,和公主殿下是前后脚呢。不过呢,虽然我没看见你的驸马去了何处,但我跟巫星派还是颇有渊源的。”
“是吗?”肃遮暮倒是问得不紧不慢。
“真是,小样儿,明明非常想知道,却还摆出这副全天下都欠你的表情……哎呀,真是可爱得紧,真想好好逗你一番。不过呢,还是公主殿下的驸马爷最重要。”
当着一众随从和煦西窗的面,玉妃这样直接地用轻薄的语气逗弄肃遮暮,肃遮暮的面上有些挂不住。但毕竟是有深交的故友,肃遮暮还是不好发作,便独自前行到凉亭中去,与他人拉开距离。
“祈姐姐,这里就你我二人,有什么话便直说吧。”
玉妃轻轻地叹了口气:“暮公主,你还是太年轻太冲动了……那个人岂是能轻易放走的?你为何不直截了当地杀了她?就像杀死那些见过真太子的大臣一样,杀人灭口以绝后患,这是最有效最安全的方法。你偏偏还要留她活口是为何?只是为了争风吃醋想要折磨她么?”
肃遮暮不言,但她的沉默已经证实玉妃所言非虚。
“只是因为她和驸马有着暧昧关系,你就想要让她吃点苦头,是不是?”玉妃逼问。
“没错。”肃遮暮承认,“本就是不喜欢她,本有能力控制她,让她生不如死,为何不一解心头之恨呢?”
玉妃摇头:“权利、地位,当你紧握这些东西的时候,你要明白,它们不是让你意气用事解心头恨的武器。利用它们的时候需要更加缜密的布局、更加密的安排。驸马的情绪、个,那人的杀手锏、身份,还有你身边所有人的关系和实力,是奸是忠……如果这些事情你没有融合在一起想至每一处细节就依自己直觉行动的话,以后总是会吃大亏的。”
肃遮暮从小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无论是父皇、母后还是皇兄,都对她言听计从,她未挨过谁的教训。
如今这小小的玉妃也敢对她大小声,肃遮暮实在有些恼火。但她知道玉妃是为她好才说了这些,亦不方便发作。
于是她转移话题道:“所以,祈姐姐说的巫星派的人,便是胤碎夜?”
“正是她。”玉妃说,“看样子胤碎夜是把驸马给带走了,她心里盘算着什么我们暂且不知,但她应该是想用驸马来要挟暮公主你……”
“不就是想要回那锦囊么?”
“她的目的,应该不是那么简单……”玉妃还在思索,肃遮暮却已经等不住了。
“既然她的目的还不是这么简单的话,那驸马现在更是危险。祈姐姐,本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