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江山的一代基本上来说都是一个朝代或是一个家族中最强大的一批人。而焦大不但在宁荣二公的时代经过火与血的洗礼幸存下来,又有当年的贾源、贾代化两代能力卓绝的祖宗教导过,实力虽隐藏多年仍不掩其光芒。贾赦的器重和信任令焦大感动的恨不能肝脑涂地以报答知遇之恩。马力全开的焦大不容小觑,当年贾赦一个宅斗小白能顺顺利利把贾母贾政打包送走且不落下一颗钉子,这其中焦大的功劳占了九成以上。
出色的战绩让贾赦对焦大更加重视,这种表现,张氏、贾琏等人俱都看在眼里,便也对焦大格外另眼相看。后来徐氏过门的时候,张氏还特地隐晦嘱咐过焦大的特殊地位。徐氏是个懂事的,掌了权也不为难焦大,照旧予以重用,并不大肆安自己的陪房下人去分权。即使后来张氏、徐氏那有几个提拔上去的陪房,却都是焦大看着能干,自己去禀过贾赦才提的。她二人从不干拿自个儿心腹打压贾府老人儿的事儿。两代主母的优待和贾赦提供的绝对权力让焦大越发勤奋,兢兢业业,忠心耿耿,直把个偌大的荣国府治理的如铁桶一般,针不进,水泼不入,给贾赦提供了绝对舒适安心的后方保障。
焦大一听完贾母的示威就乐了,回头就跟贾琏说,请他派人去追回蔷小二爷,不必麻烦国公爷特地跑回来清场了,他焦大自己个儿就能摆平。贾琏是知道自家老爹对焦大的信赖的,又加上贾琏对老爹的准眼光无比崇拜,因此,什么都没问,直接叫来贾蓉,请他跑这一趟。贾蓉对贾赦是绝对的盲目崇拜,甚至延伸到贾赦周边的人、事、物上,得了令,二话没说,上马追贾蔷去也。
焦大淡定自若,带领一干管事毕恭毕敬去给贾母添堵。待贾母指手划脚吩咐了一大篇废话后,焦大不紧不慢挥出重拳:“还请老太君发下对牌,奴才们也好便宜行事。”贾母气得翻白眼,她要是有对牌,早把自己心腹召回来用了,哪里会同这干奴才们啰嗦。
焦大完美地演绎出了身为国公府大总管的固执和严谨,没有对牌,发布的命令就等于放屁。众下人一哄而散,各自按惯例去行事,谁也不搭理贾母的指示——例如,收拾一处上房,请政老爷一家回来帮衬大爷和大什么的,浮云,都是浮云。
贾母被这个老刁奴气歪了鼻子,她坚决不肯承认焦大击中了她心中永远的痛——自打先老太太拍板张氏过了门,贾母就再也没有着过对牌的边儿了。说娜把钥匙之二——张氏拿一把,贾母拿一把,赖大拿一把,不过赖大是贾母的人,就等于是贾母有两把——握在她手里,但是没有对牌就不能直接指挥管事,她充其量就只能以婆婆的身份对张氏下达指令,可是,这哪有自己管家来的爽啊!贾母气愤地习惯的摔光了桌面上摆着的瓷器,随即反应过来,痛不已地吩咐带来的丫鬟拿钱去外面买来填上。应该说,当年贾赦逼她出府时遗留的条件反蛮成功的。至少,现在贾母对待消耗品的态度比从前认真了许多,而且她终于知道东西是花钱买来的,而不是大风刮来的。这对于初步转型勤俭节约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
贾母令人去传徐氏过来,结果被告知大要安胎不能走动,贾母坐上滑竿亲自去看,被周嬷嬷堵在外厅,抹了她一身鼻涕眼泪,感激涕零老太君慈祥和蔼,对孙媳妇儿跟亲孙女儿似的,听说身子不好还亲自来探视云云。末了,亲自往屋里晃荡一回,出来回禀说大睡下了,问要不要叫醒。贾母一口气憋得上不来,前边周嬷嬷刚夸了她一通慈祥体贴,她就算再想立马把徐氏叫起来让她交出对牌也得咽回去。撑着走形了的笑脸,无比温和地批评周嬷嬷不体恤主子,让孩子好好休息,将来添个大胖曾孙才好。周嬷嬷毕恭毕敬答应了,旁边大丫鬟青鸾、青霄适时乱入,大声赞美老太君宽待后辈,仁爱慈善,直夸得天上没有地上一个,贾母只得笑眯眯回夸这俩丫鬟小嘴儿忒甜,咬牙切齿在给徐氏的补品之外又加了两副镯子赏给青鸾、青霄,随后踏着重重的步子回荣庆堂生闷气去了。
越挫越勇的贾母尽管遭到了来自掌家和大总管两方面的拒绝,仍然一意孤行命贴身丫鬟回贾府接来了贾政一家。
焦大率众热情相迎,吩咐手下打扫干净专门待客的十里楼供贾政等人入住,并且抢在贾母抗议之前隆重请出京中八房长老共同款待尊贵的贾氏族长大驾光临。贾母看到极具分量的八大长老联袂而至,只得偃旗息鼓,转而劝说贾政,客房也先罢了,总归是回到府里,日后再徐徐图之便是。(古代大家族都有专门待客的院落,而十分亲密的亲朋好友或是特别尊贵的客人来了是不会住这种地方的,通常是在主人家自己起居的院落安排房间以示敬重,会被请到客房的就意味着这人既不重要也不亲密)
这还不算完,当天晚上,贾政矗在十里楼门口,瞪大眼睛看着贾氏一族所有年高辈长的嫡系男丁开开心心陆续入住十里楼,各个表示要代替远行未归的荣国公全程招待陪伴尊敬的族长大人,俨然一副我们是半个主子而你是客的架势,气得贾政干嘎巴嘴,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至此,他们的第一个如意算盘——即趁贾赦不在家重新以荣国府二老爷身份登场亮相被焦大总管于谈笑间化解为无形。贾琏鼓掌、撒花,焦爷爷威武,继续照这么给力下去,让他们好好认认清楚,就算山中无老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