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梢仿佛随着话音从指间垂落,连空气也莫名凝结片刻。苏小昭脊背上微微凉了凉,迟疑片刻认真思索了一下,没能想出个所以然便只能当做错觉来解释。
于是顺着他的思路感到些许担忧,“但是卓爷怎么会来,这样一来就被他看到你……”
她还本没跟这两人同步起来,依然担忧着被卓惊弦看到莲漪,会不会怀疑到什么。莲漪眼底一片凉淡待笑不笑——反正莲九笙的脸早给卓惊弦看了,见面彼此心知肚明只不拆穿。却是说到他为何会来,如今,还不明摆着么——
“无非,还、未、死、心、罢了。”
苏小昭些微冷汗,终于从莲漪的语气中听出那么点磨平牙的味道。
只是他一转脸便又恢复了“七秀公子”的笑容,冷艳妖娆,完美无缺,莹润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
“放心,这次我不会再让他碰你一汗毛。”
“……”
她真的不想想太多,谁叫她一面对莲漪这张脸就习惯的乖驯着抗拒不能,只是脊背上重又窜上来的凉意,貌似真的不是错觉……
及至次日,大院里平静得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苏小昭疑惑丛生却无奈粉蔻一干人如同偃旗息鼓再无动静,一时无处打探。但不管其中缘故如何,都只能说卓惊弦行了一步好棋,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
如今苏小昭欠了他人情,千机阁里一场无头恩怨好似就此生生被扯平,倒是雪还在他那里,她不得不去。
去见卓惊弦,她也不是全然没有心结的。
若再加上莲漪那半冷不热叫人混身哪里都觉得不对的目光,那压力便双倍了沉重。
可谁叫她对上莲漪那张脸就反抗不能,就算心里再怎么告诉自己剥了那层皮里面还是莲九笙也不能。
她只得背了莲漪去卓惊弦处,她想要的答案,怕只有他能给。
卓惊弦的住处不若其他宾客,非但单独一院,显然伺候也分外周到。他已在院中桃树下摆了茶果,只等她来。
抬袖斟茶,露出腕间寸许玉脂被一袖明紫映得绝代风华,让人难辨他的年纪,却又切切实实感受到年轻人身上所没有的优雅从容。
说起来,他虽是小镯名义上的爹爹,却也不过三十多的年纪。二十年前的他还太年轻便经历了那些恩怨仇恨,叫人想到此便生不出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