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得了赵文生的准信后,陈悦容为表谢意,特意备下了重礼,包括了羊脂白玉如意一柄、翡翠玉雕青竹盆景一盆、牧童吹笛宋朝端砚一方、明朝宣德炉一个以及一些金银表礼,然后对尔勤三人除了偶尔提点下,其他事就完全丢开了手,全权委托给了陈家二哥和赵文生。生生世世小说网
赵文生收了礼,第二天却是拖尔勤送进来一支钢笔、两瓶墨水,外加一本《莎士比亚十四行诗集》,只在扉页上写了句:
致悦,y!
按说这是非常常见的式,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陈悦容总觉得似乎能读出这短短两个单词中渗逸的缠绵悱恻来,偏偏赵文生做得光明正大的,还是她亲生儿子心甘情愿地给送到她面前的,总不能无中生有说他另有深意吧?
若只是她自己自作多情,那也实在是太过自恋了!陈悦容被闹得连着两天没睡稳,看着镜中的人儿眼下出现了淡淡的黑眼圈,顿时对赵文生这个始作俑者恨得牙痒痒。年过三十开始慢慢苍老的女人伤不起啊!打扰到咱睡美容觉的一律杀无赦!
所谓来往,自然是有来才有往!哪怕陈悦容对他又气又恨,那也不过是把握不住他用意的恼羞成怒罢了,在赵文生送了几回东西来,偶尔夹带着几张小纸条的攻击下――正好陈悦容这会儿也是闲得发慌,无聊得差不多只能去大树下数蚂蚁――他就是个很能解闷的路子所在。
他会和她说些城里最近的八卦、在国外的所见所闻、这么些年的经历等等,陈悦容尽拿他当八卦杂志看,有时见自己一直没个回信他也没被打击到,只是继续任劳任怨地给她解闷。陈悦容心里无端冒出些犯罪感,便偶尔也回了一两次,说说她的看法。
陈悦容生长于信息大爆炸的时代,也不觉得赵文生描述的东西光怪陆离稀奇古怪。她自从穿越后就谨言慎行,身边的人忠心归忠心,但两方人马的思维水平本不在一个频道上,跟她们说些什么就一脸惊奇地狂摇头,让她抑郁无比,都快憋出毛病来了!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眼下冒出来个勉强能和她思维接得上轨道的,让她免于在**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她几乎都要泪流满面弹冠相庆了!
赵文生也很惊喜,没想到这个多年不见的小表妹思想这么有深度,看问题的时候也能直指本质,很多话都给他带来很多启发思考,他到后来甚至偶尔和她谈论起时事**的问题,发现她也有很好的建议,有时他都不得不为她的一针见血目光长远拍案叫绝!若是那只黑豹子能得到她的辅助……啧,现在也不会只蜗居在哈尔滨这巴掌大的偏远地方了,即使不能入主北平的政府,至少也能割据一方!
真是可惜了!赵文生感叹道,这么个名家国士竟然窝在这么个偏远地带,若不是他机缘巧合,依着小表妹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烈,也许她就这么湮没在历史潮流中了。
赵文生和陈悦容颇有些笔友的质,就这么来往交流了几次,慢慢从生分混熟了。赵文生习惯了她大家闺秀表面下懒散记仇小心眼偶尔吐槽的子,陈悦容则看清了他温文尔雅面具下腹黑淡漠睚眦必报有些傲娇的脾气,两人也从开始的客气恭敬随便起来,有时若有意见相反时更是含沙影冷嘲热讽,让**掉下巴的是,这两人偏偏还对此乐此不彼!
就在这一来一回中,时光如白驹过隙般,转瞬即逝。
六月初,是四小姐陆思萍的出阁日子。
从五月开始,大夫人就开始收拾布置司令府,指使下人们开始忙碌起来,务必要让四小姐的婚礼色色俱全,让人挑不出一丝儿错处来。大夫人约莫是想弥补自己没法亲自指挥三少爷的婚礼这个遗憾,把这满腔热情都迁注到女儿的婚礼上去了。
司令府的金子银子像是不要钱似的,哗啦啦地往外流,把管过近十年家的王雪琴估算地直嚷嚷心口疼――她是已把整个司令府当做其囊中之物了,这会儿看着银子白白从眼前流走,就像是大夫人拿着锤子活剐她的!王雪琴直把大夫人当做眼中钉、中刺,私下底不知道撕坏了多少帕子。
陆振华向来是个不理财务的,他只知道手中有钱用就可以了!大夫人毕竟相伴他这么些年,跟着他他的子得那叫一个一清二楚。反正现在司令府还是陆振华的,还不是她儿子的呢,没必要事事为他打算,也省得忠言逆耳!故而,大夫人重新掌权开始,她就事事顺着陆振华来,从不违逆他的意思,哪怕再浪费再没用,他说一,大夫人从不说二,他说东,大夫人绝不往西,让陆振华顺心无比,那叫一个春风得意!
所以当王雪琴试探地抱怨大夫人不知节制乱花钱的时候,陆振华反倒被勾起了三少爷成婚的回忆,对比眼下的盛况,四小姐毕竟是出嫁的女儿,仔细想来当初他的嫡子结婚还没女儿场面大呢!真是太委屈他了!但因为当初主持的是他宠爱的小老婆,他也不想为个不宠爱的儿子和小老婆闹别扭,只在心里感叹了句,决定明天就给嫡子安排一个好位子安慰安慰他,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
揭过去个毛!你做梦!
大夫人和王雪琴同时在心里怒吼!王雪琴本来是想挑拨陆振华对大夫人不满,借此机会把她踩下去然后她好翻身做主人,只能仰仗大夫人鼻息没法自己做主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虽然陆振华歇卧在她院子里,大夫人一星半点都不敢克扣她的用度,但账本在她手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