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间饭馆总有些唱曲的小娘子。话本子里就提了不少，潇洒倜傥的富贵公子与秀美的唱曲姑娘一见钟情，为了能与姑娘共度一生，反抗爹娘家族，经过了一系列的磨难两人终是携手白头。或是姑娘被恶霸调戏，公子挺身相救，英雄救美人。

我看着眼前的唱曲娘子很是稀奇。在凡间时多半是待在师门里，偶尔溜出来玩闹得也是在细富贵之地，唱曲的歌女都是懂规矩知礼数的，切没如此唐突地离得这么近的。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眼前的唱曲娘子真真是热情，眼见的就要贴到小白身上去了。小白的相貌向来是所见匹敌的，虽在天界还不是很有名头，但那也是飞升不久。

如今在凡间，小白的相貌可真真是世间难寻，再加之小白通身的富贵公子做派，难怪要忽略了我眼中只有小白了。

“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热情之势眼看着难挡，小白为了维护公子的风范只略略喝了几口清酒，夹几筷清淡的不粘了酱汁的凉菜。

我见着小白这幅装做派强忍的样子，真真是不忍心。为了不辜负他的好意，我决定趁着空挡把我俩都爱吃的糯米丸子端到我面前。

小白重重咳嗽了一声，我默默地吃完了糯米丸子不予与理睬。一曲终了，唱曲娘子堪堪跪下，身后一直弹二胡被忽视的老年男子也跪了下来。

唱曲娘子梨花带雨道：“公子，奴家玉蝶给您请安，奴家自幼飘零，随着父亲四处唱曲讨生活。今见着公子心中羡慕，想到奴家半生无依。”还未说完便低声啜泣。

老年男子忙接到：“我年事已高，恐是照顾不了这丫头了，还请公子收了她。无论为奴为婢，只要有个居所即可，还请公子成全。”说罢两人抱头痛哭。

我瞧着小白倒是兴致昂然，暗思小白接下来的戏路恐是有苦情戏了。果真，小白摇了几下扇子道：“在下早已成了亲，此番便是带着夫人来见族人。”说完含情脉脉地朝我看来，麻得我掉了一身的**皮疙瘩。唱曲娘子忙向我看来，许是有些不信。

我极快地放下筷子，擦了嘴也作出些凡间大家闺秀的样子，道：“这位姑娘，我与夫君相知相守，已约定了要共度余生。”

小白握了我的手道：“在下与夫人有承诺，绝不纳妾。”

唱曲娘子忙道：“奴家只求做个使丫鬟。”

小白坚定地道：“为了向夫人显示我的诚意，我府里除去夫人的两人贴身丫鬟其余皆是男子，即使是厨娘绣娘也是男子，本府已不需再填丫鬟。”

我嘴角有些抽搐，小白此言也忒有诚意了。

唱曲娘子与其父听罢愣得忘了流泪，皆长大了嘴。我有些惋惜地道：“姑娘，你来得晚了些，若是早几日此颗诚意的心便是你的了。”

唱曲娘子顿了顿，一脸悔不当初，恨不能回到从前赶在我之前认识小白。

唱曲娘子见识定无望了，便站起身来向小白行礼道：“此生怕是无望，只求来世能与公子共度红尘。”说罢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小白特特在唱曲娘子开门之际道：“只恨此生相会迟。”小白装出了个情深的样子，那唱曲娘子“呜”的一声哭着跑下楼去。

我调笑地对小白说道：“凭你顾作fēng_liú的样子，竟是这般便结束了。”

小白严肃道：“你懂什么，仙凡相恋是犯天规的。”

我有些意外道：“你何曾在意过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