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走进议事大厅时,四十多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我,那里面有的紧张、有的好奇、有的轻视、有的得意,还真是有趣啊!
早等在一旁的骆堂红向我迎了过来。《+乡+村+小+说+网手机阅#读》
“家主爷!请上座!”
我当仁不让地在正中的位置坐下,两旁第一排是各分店的正掌柜,第二排则是副掌柜。
这么多年来,把所有分店的正、副掌柜同时招回的事情还没有发生过,最早的一次已是十多年前,这期间,有的分店掌柜都换了好几拨了!
众人齐齐站了起来,抱拳行礼道:“见过家主爷!”
我回礼让他们坐下,然后就直入正题!
“我想你们大概已经知道昨晚月府失火,帐本被盗的事情,我已下令让他们连夜整理,但是没有几天的时间确实不可能完成,因此,本来定于今晚的议事……”我顿住,查看着这一瞬间各人的神色,刹那捕捉到一个得意面庞,虽然他隐在正掌柜之后,但凭着我的“六界法能”还是把他挑了出来。
他就是胡来的儿子胡三!
胡三不过三十来岁,却又干又瘦,简直和胡来是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一样,在他们兄弟三个中,只有胡三做的是副掌柜,听说还是他主动要求的。
从他的神情看,还不知道自己的老爹出了事,这也是我事先说明没有其他的人参加议事的原因,免得打草惊蛇,而现在的突然袭击就可以给他们造成心理压力,更加容易使他们口吐真言!
“今晚的议事照常进行!”
我把最后一句喝了出来,议事厅里立刻象炸开了锅,却马上安静下来,惴惴不安地等待着下文。
我拍拍手,湘雪带着两个侍女抱着一堆帐本走了进来,站在我的身边,这些帐本就是湘雪亲自暗中撰写的另一套总帐,如果胡来和月宗隐看见这个,恐怕要气得吐血吧?
我往后靠在椅背上,轻声却清晰地将声音传到众人的耳朵里:“开始报帐!”湘雪清脆悦耳的声音在议事厅里响了起来,只不过听在各分店的正副掌柜的耳朵里,却犹如雷声轰鸣、穿耳毒音!
“长沙分店!乙未年分予珠宝珍玩三十件,价值三万两,原库存十万两,年底剩余珠宝珍玩十件,剩库存七万两,亏损四万三千六百五十两!其中一件‘十八南海灵珠链’、一件‘八兽争戏琅玉佩’、一件‘宫廷环铛玉饰’没有售出记载,不知去向!……丙申年,分予珠宝珍玩二十五件,价值……
杭州分店!乙未年……
苏州分店!……”
随着湘雪抑扬顿挫的声音,这些人一个个弄得满头大汗、坐立不安,既而面如猪肝紫色,充满大祸临头的恐惧!
原来的得意和轻视全变成了畏惧惊恐,原来的坦然和好奇全变成了敬畏敬佩!但是这还不够!
我打断湘雪,如果让她这么念下去,恐怕到明天清晨也不一定能念完。状似不经意地朝他们一扫道:“接下去不念你们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想不到利欲熏心、大胆欺主的人竟有如此之多,你们也太不把月府放在眼里了吧!”
我突然一拍桌子,桌角立成粉末,吓得有几人不由自主瘫倒在椅上!
“尤其是洛阳分店,采用少记收入、多记支出、另造帐本、偷梁换柱的手段,在三年之中,暗地窃取了共十二万七千两纹银!”
几乎所有的人都吸了一口冷气,这么多的银子!即使是他们这种经常和巨银打交道的人也不由惊住,全震惊地看向洛阳分店的杨掌柜!
“扑通”一声,杨掌柜从椅上骇得滚了下来,跪在了地上,全身抖如筛糠,嘴唇哆嗦了半天才发出声音:“家、家主爷!这些小的都不知道啊,这些都、都是他、都是胡三干的!”
杨掌柜回头一指胡三,胡三见状冷笑道:“杨掌柜!你可不要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你是店里的掌柜,什么事都经您的手,您不知道谁知道?不是您干的又是谁干的?”
“你……你……”杨掌柜气得差点白眼一翻闭过气去,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道:“胡三!今天我也不怕你了!和这十二万多两银子比起来,我被抓在你手里的那点事情又算得了什么!”
我静静地看着他们,并没有出声,猛然觉得自己就象在一旁观棋的人,冷眼旁观着棋局的胜负,无论对奕者怎么走子,厮杀得如何激烈,我都做一个真君子,虽然不语,但全盘的棋势已了然在胸!
“家主爷!”杨掌柜涕泪交加地继续道:“六年前,胡三刚来我这里任副掌柜还没有几天,清晨我开门是发现一条刚送到店里的‘盘龙戏凤金缕玉眼绦’不见了,因为我是最后一个锁门走的,又没有被盗的迹象,这怀疑自然会落在我的身上,因此我不敢声张,只能悄悄地找!”
说到这里杨掌柜停了一下,众人知道他马上就要说到胡三了,果然杨掌柜道:“但是胡三紧接着就发现这条珍宝不见了,立刻跑来问我,又提醒我是不是收拾东西回家时顺便拿回家了?我自然认为不可能,因为每晚关门之前都要将每一货品清点入库,这是老规矩了,十年如一日,不会有错的!”
众人不由自主地点头,这种老规矩,二十三家分店都是一视同仁,他们身为掌柜,自然清楚得很,也就更加奇怪这价值连城的腰带怎么会不翼而飞,要是入室盗窃也不会只偷这一件啊?况且按照惯例会有四个人守夜。
“我见胡三一再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