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表姐及笄礼用的一笄一簪一冠,全是去多宝阁新打的首饰,我去看过一眼,那簪头上镶了杏核大小的一块红宝石,说是最珍贵的鸽子血,只那一块宝石,就值到几百两银子呢。”乔连波有些心神不属,拿着针戳来戳去,低低地说,“听吴嬷嬷说,我娘当年,也有一枝这样的簪子,也镶了这么大的鸽血红……”
绮年也觉得世事无常。想当年颜氏给女儿置办了数万银子的嫁妆风风光光将她嫁出去的时候,哪里想得到有一天外孙女儿会身无分文地来投靠呢?
“表妹放心。”绮年故意笑着,想把气氛搞得轻松一点,“将来表妹及笄的时候,外祖母那里一定也给表妹准备上好的东西。就是将来表妹出嫁了,外祖母也有好东西给表妹添妆呢。”
乔连波闻言却苦笑了一下。添妆,这两个字用得好。可是“添”是什么意思?不就是锦上添花么?如果她连锦都没有,就是添了再多的花有什么用呢?颜氏的私房确实不少,但是当年给两个女儿各置办了两万银子的嫁妆,其中有近一半都是她的私房里拿出来的,现在剩下想也不多。而且按理说,这些都该是给长房长孙吴知霄的。将来她出嫁的时候,颜氏也就只能给她些珍贵首饰。
不是说首饰不好。倘若她有丰厚的陪嫁,能嫁入高门,珍贵首饰自然越多越好,这样才能压得住场面。可是倘若她没有基础,日子都过得捉襟见肘,要珍贵首饰做什么?戴在头上就能当饭吃吗?
“大姨母当年的嫁妆里,也有铺子田土吧?”乔连波心里想着,口中不由得就问了一句。
绮年并没在意:“有的,不过都置办在成都。我离开的时候已经把铺子都卖掉了,只剩下两个庄子放在那里,每年的进项我和我哥哥一人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