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玉如面冷心热,虽则时时要使小性子,但若有事求到她名下,却从无推托。绮年跟这两人是五六年的交情,也不拐弯抹角,直道:“正是要求你们帮着往外传这话。虽则何家的事被压下去了,但我只怕三房不曾死心。只是也别传得太过,免得他们恼羞成怒,拼着撕破脸面,又给我家添堵。”
狗急跳墙这话,韩嫣与冷玉如自是知道,当下都点了点头。绮年托着腮看着窗外的黄叶,悠悠道:“若不是有你们两人相助,我现下当真不知如何是好。看着三房那样子,只怕给我议亲不成,还要想些别的招数来。总之我是断不相信他们就会轻易收手的。只可恨此时也不知道他们会做些什么,不能尽早提防。”
韩嫣扬眉道:“怕他作甚!无论何事,你只管说与我们,我们必帮着你的。”
绮年苦笑道:“我岂不知你们热心?只是这些小人伎俩,防不胜防。此次天幸是我那三婶太过托大,叫我听着了一丝风声,及时寻了你们相助。若是下次他们做得隐密些,猝然发难,可怎么好……”
冷玉如父亲官卑,这些上不得台面的门道反比韩嫣多知道几分,闻言叹道:“也是欺负你家没个主事的。若你有个兄长或者弟弟,也比现下好些。”
当真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冷玉如本是感叹一声,绮年却突然间心里一亮——承嗣!
自打气走了周三太太,绮年这几日翻来覆去都没睡好。三房觊觎二房的家产已久,孝期内强逼议亲的事儿都做得出来,又怎会因她一句话就善罢甘休?少不得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只是她想了几日,都想不出三房还能拿出什么办法来拿捏她们母子。
这会子冷玉如一句话,倒突然触动了绮年的灵机。周家二房如今只有一个女儿,并无儿子,说起来就是断了香火。三房若要生事,也只能从立嗣上来闹。
万事只怕想不到,既然想到了,绮年倒松了口气,跟冷玉如和韩嫣又说笑起来。因还未出孝,打着是来给母亲祈福的幌子,就不好久留。说了会话,估摸着时间也不早,三人便叫丫鬟们收拾了东西要下山。
晴书进来收拾东西,一边抿嘴笑道:“晴画那小蹄子多喝了几口茶水,去解手了,姑娘且等一等。”
韩嫣好笑道:“偏这丫头事多!叫她出来伺候,她倒是来喝茶的了。”
绮年也喝了几杯茶,这时候隐隐也觉得有些腹胀。周家离西山寺远,若半路上想要解手,这时候可没有公共厕所,遂起身笑道:“我也得去方便一下,劳烦两位稍等了。”
韩嫣笑啐道:“你也事多,还不快去!”
绮年便叫如鹂收拾东西,带了如燕笑着往后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