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吱呀——”一声打开,墨远抬脚走进来。
灯下的人闻声回头,忙起身对他行礼:“郑歉见过公子!”
墨远对他笑了笑,在桌旁坐下,抬眼细细打量他的面孔,关切道:“郑先生最近身子如何?可有什么不适之处?”
郑歉摇头:“没有不适之处,公子给的药极好。”
墨远拿起桌上的字看了看,笑道:“你这字练得越发好了。”
郑歉叹道:“形似而神不似,还差一些火候。”
墨远将字放回去,不在意道:“皇帝这些日子喜怒不定,他本人写的字也有些浮,你这火候其实正好。”
郑歉眼皮松垂的双目陡然焕发出光彩,激动道:“可是时机差不多了?”
“是。”墨远轻笑,“许公公已经死了,皇帝身边的太监新换了一拨,你去了,只要小心一些,不会被人发现。”
郑歉激动得热泪盈眶,咬紧牙关、握紧双拳,“扑通”跪下地,哽咽道:“我等这一天……很久了……多谢公子!”
墨远将他扶起:“郑先生言重,你是为你自己,也是在帮我,快请起!”
郑歉站起身,抬袖擦了擦脸。
墨远道:“先把这里收拾一下,今晚我就带你进宫。”
郑歉点头,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开始沸腾,略显苍老的枯瘦面孔变得j-i,ng神奕奕,似乎陡然年轻了十岁。
半个时辰后,墨远带着他融入夜色,熟门熟路地来到皇帝寝宫,将他安置在宽阔又隐秘的房梁一角,从这个角落稍稍探头还能看到不远处同样蹲在其他房梁上的几名鹰卫。
郑歉不懂武,来的一路已经被墨远快如鬼魅的轻功吓出冷汗,这会儿更是紧张得不敢动弹,不过仇恨与希望又支撑着他,让他渐渐恢复冷静从容。
墨远弓着身踩着房梁离开,身形化作一道y-in影,银针撒出,悄无声息又干净利落地s,he向隐藏在黑暗中的鹰卫,这些鹰卫中了银针,姿势没有任何变化,只瞳孔涣散开来,似一尊又一尊不动的石雕。
墨远又将睡梦中的皇帝与值夜的太监弄晕过去,这才带着郑歉跳下地,又三下两下将皇帝的衣衫扒光扔给郑歉,低声道:“换了。”
郑歉只来得及看皇帝一眼,不过这一眼已经足够他安心了,他飞快地换好衣衫,见墨远已经将皇帝随便一裹扔下龙榻,忙自己躺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