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跟着姐姐,总归不会有错,亦可以避嫌。
她由施香给她换了件湖色芙蓉团花暗纹褙子,乌黑的青丝梳了个双髻,戴了朵银制的珍珠花簪。拿了把湘妃泥金白纱团扇儿就往涵秋馆去。
涵秋馆进门是半塘荷花,碧叶连连,小荷尖尖。景致清雅。
周少瑾站在那里赏了片刻的荷花,才跟着丫鬟去了水榭。
和沔大太太摸牌的除了周初瑾还有沔大太太身边一个姓何的贴身妈妈。一个唤做香莲贴身丫鬟,四个人正好摸完了一圈,小丫鬟们上着茶点。沔大太太就朝着周少瑾招手,道:“来,帮我看看牌。今年的甜瓜特点甜,你多吃点。”
大家都知道她还不会打牌,又是常来常往的,何妈妈等人也就没和她客气。香莲去吩咐小丫鬟给周少瑾上甜瓜,何妈妈则起身和她寒暄:“二小姐这件褙子真漂亮,是姑老爷派人送过来的料子吧?”
周少瑾不大记得了,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有小丫鬟跑了进来,急急地道:“大太太,二位爷过来了。”
屋里的人俱是一愣。
如果程诰和程诣给关老太太请过安了,天气这么热,关老太太肯定会留了两人在那边等晚膳,如果是直接过来……于礼不合,两人也很少这样做……多半是有什么事。
沔大太太忙道:“还不快请了二位爷进来?”
小丫鬟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周少瑾避到了屏风后面。
沔大太太等人哪里注意到这些小事。只有周初瑾,蹙了蹙眉头,若有所思。程诰和程诣兄弟俩一起走了进来。
程诰还好点,衣饰整齐,只是脸红得像关公,程诣明显的饮酒过度哥扶着,目光迷离,嘴里不知道嘟呶着些什么,周少瑾在屏风后面都闻到一股浓浓的酒气。
沔大太太又惊又急,连声道着:“这是怎么了?怎么喝了这么多酒?等会一家人要在一起用晚膳的。这要是老爷和老安人看见了可怎么办?”说着,又高呼香莲:“快去吩咐厨房的煮醒酒汤。”
程诰懊恼道:“在五房那边遇到了程举和程辂。也留了饭。汶五叔一直劝酒,程诺也在那里起哄。我们不好不喝,我还帮二弟挡了几杯,可也没挡住,要不是我说晚上家里人要一起吃饭,只怕还不能抽身。娘,醒酒汤恐怕不行。我记得您这边有醒酒药的,快给二弟灌点,好歹能让他清醒清醒。”
今日过节,沔大太太既怕儿子醉酒惹得丈夫生气又怕婆婆责怪她没有管束好两兄弟,闻言立刻让何妈妈去拿了醒酒的药,然后和程诰一起扶着程诣在自己床上歇下,亲自喂了醒酒药,指挥着小丫鬟拿了铜盆在一旁服侍着。
不一会,程诣就吐了出来。
丫鬟婆子们又是拿了清水给他漱口,又是倒秽物,又是沏茶,忙得团团转。
好不容易等程诣吐得差不多了,程诣的酒也醒了一大半,沔大太太也开始叨唠起来:“那边是个什么情景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你汶五叔只要有酒,逮着谁都要喝几杯,又喝的是慢酒,一顿饭下来,不吃个一、两个时辰他是不放人的。你们哪里陪得住他?你们也不长个心眼,既是如此,就应该早点溜回来才是,还留在那里用膳?这下长教训了吧?我就说,汶大太太怎么突然留了你们用膳,原来是你汶五叔在家……”
今天是端午节,到处张灯结彩,以程汶的性子,竟然没在外面花天酒地,不怪沔大太太奇怪了。
这件事周少瑾却知道。
前世,程汶的外室这个时候怀了孩子,程汶想给外室一个名份,回家来和汶大太太商量。
汶大太太当然不同意,不仅如此,第二天还闹到二房的老祖宗程叙那里。
程叙烦汶大太太连丈夫纳个妾室都管不住,不愿意搭理她,直接把程汶叫去了春泽轩,让他在大太阳底下水米未进地跪了一天,差点昏过去。
自此之后程汶和汶大太太就彻底的撕破了脸。
那外室不仅把孩子生了下来,而且还是个男孩。程汶除了清明、除夕祭祖,其他的年节都在外室那边过。那外室也是个有心人,等到孩子长大,读书识字都远胜汶大太太生的程诺。程汶就想让那孩子认祖归宗,又闹了一场。最终那孩子虽然没能入谱,程汶却把家中大半的产业都转到了那孩子的名下。程诣去看周少瑾的时候,说起五房的情况:“……早就是个空壳子了!汶五叔要悄悄地卖祖产,也是为外面生的那个。”
这会儿程汶肯定还没有对汶大太太说。所以汶大太太还能欢欢喜喜地招待侄儿。等到晚上汶大太太知道了程汶为什么在家,只怕家里会炸开锅。
周少瑾最怕这些事。
想想就觉得头痛。
等程诣能下地走路了。他们就去了嘉树堂。
路上,程诣不好意思地对周少瑾道:“让你看笑话了。”
若是从前,周少瑾肯定会安慰他两句,可她现在只要一想到程诣醉酒的样子,就觉得很是厌烦,她忍不住道:“你既然知道失态,为何还要喝那么多?别人也不会因为你喝得多就觉得你是英雄豪杰?你这样只会让人觉得你没有毅力,管不住自己的。这样的人怎么能成大事?又怎么会把你放在心上。你以后还是少喝点。也别别人一劝你就喝,那样还有什么意思?”
她的声音虽然轻,一直注意着程诣的沔大太太和程诰却听得真切。
沔大太太直点头,觉得周少瑾真是越大越懂事。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