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商队住在崇仁坊,程平经过坊门却没停----先去东市,买点礼物,一则给家里,一则是谢仪,给商队主人,总不好白让人帮忙。
东市一如既往地热闹。有个大汉带着几只猴子在表演顶坛子、钻火圈,一只猴子端着小簸箩一摇一摆地收钱,程平一笑,从袖子中拿出荷包,掏了几文钱给它。
然后大汉又表演吞大刀。程平咧着嘴跟着喝彩。
突然身后有人拽她,程平回头,是韩秀……
“程郎君,你的袖子破了……”
程平连忙抬手低头,卧槽!岂止是袖子破了,荷包还有袖袋里的东西都没了。
韩秀连忙安慰:“恰巧让阿郎还有我把那偷儿抓到,郎君的东西并没丢。”
程平舒一口气,没舒完,这口气又绷住:“真是多谢座主和韩郎君了,钱袋里倒没什么要紧的,只是有一封家书,今日便要请人捎带回去的,若丢了,倒麻烦。”
韩秀笑道:“东西都在阿郎那里。程郎君请随某来。”
程平抿抿嘴,只好跟上,我倒宁可东西让偷儿拿走了。
程平随着韩秀上了一家酒楼的二楼。
程平进门对陆允明叉手行礼。陆允明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
程平叉着手,眼睛扫过案上两张平铺着的皱巴巴的纸还有已经撕裂的信封上,再瞧见陆尚书这笑,不由得心里发紧。
陆允明挥手,韩秀退了出去。
“本官来户部时日短,人还认不大全,不知道哪位郎中是姓石的”陆允明笑吟吟地问。
程平笑得比哭还难看,饶是她再伶牙俐齿也没法答复了。
这回家信里,伯父母们又在操心程平的亲事,言县里有几个大户人家都有意联姻……
程平为打消他们的想法,一通胡编,把自己吹成万人迷,什么本部的石郎中要把侄女说给自己,高主事也曾对自己微露意向,言家中有一妹,擅针黹,工诗词……活似龙傲天附身。
陆允明又看她的窘态一眼,终于说:“坐吧。”
程平在他对面正襟危坐,眼睛又扫一眼皱巴的信纸,该死的小偷!
“悦安那日没听孟公提的是哪家女郎便推拒了,又不要家里的亲事,莫非不想娶亲不成?”陆允明很有点尊长样子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