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不到十步,周围的人变得少了。他想换个路口到人多一点的地方。
可惜没来得及。
拳头击中头部的声音。
余落只觉得自己的头嗡的一声,像裂开了一样疼,疼痛是从右后方传来的。他摔倒在地被甩在了不远处的水滩。
他翻身试图起来,后腰又被打了一拳,他重新趴在了地面。但是他看到只有一个男人。
余落抬腿,猛一下撞在对方的膝盖处。那个人腿软了一下,这一瞬间余落用单手撑了一下地面,脚踩在了男人的手臂上,使劲一弹,他站了起来。
对方不是什么亡命之徒的流浪汉,而正是下午跟他有过节的厨师长。余落松了口气。
余落往后弹跳了一步,男人吃力地翻身,边说着很露骨的羞辱余落的话,边挥过来一拳。余落弯腰躲开,拳头直击对方的腰腹,左手握住了男人被踩过的手臂,往下一压,厨师长马上停下了咒骂的话,换成了一声“啊”的惨叫。
余落松开他,深深看了两眼,他的眼睛已经没有同龄人的少年气了,只剩下类似于狼类狠绝里带着凄厉的眼神,男人没了多余的声响,只闷闷地喘着气,狠狠地瞪着他。
他走过去捡起被污水浸,转身离开了这条街。
余落知道,这份工作已经没有了。
狼狈的少年身上沾着泥浆和灰尘,坐很晚的一班地铁到了家。
这是间很小的储物间改造的房间。左侧堆满了书,还有一张同样放满了书的桌子。右边有一张小床,没有窗户。
余放在进门的手边的柜子上,开了灯,拿了洗澡的用品和衣服,关上门出去了,过了一阵子重新进来,锁好了门。
他底部的书已经湿了大半,他的讲义上用钢笔记下的字迹变得模糊不清,有本书的书页甚至一揭就掉了下来。
他动作很快的把东西搬到桌子上,再的夹层,拿出了一本很小的笔记本,同样已经浸湿了边角。
所幸在夹层的位置,没有像别的本子那样惨不忍睹。
他的手指犹豫了一下,打开了笔记本上的扣子,里面掉出了一张照片,他伸手拾起来。
这照片丝毫没有沾到水,只是有些发黄了,里面有好几个十岁出头的男孩子,抱着一个篮球,朝镜头开心地大笑。
有水滴落到照片上,余落定了定神看到不是水,而是暗红色的液体。顺着他脖颈旁的发丝流下来,右后方的头皮有麻木的刺痛感。
他皱了皱眉,指腹拂过粘在照片上的血迹,露出一张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少年的脸颊,很阳光的笑容,前额的头发稍稍有些长,遮住了一边的眉毛。
大约是霍杨十一二岁的样子。
余落拿纸匆匆擦了擦头发上的血迹,又找邻居借了一段纱布和胶带,很不熟练地包扎了伤口。
他这晚睡得很早。
月光会洒下来,如果睡得太晚,就会让人想思念一个人再久一点,他决定先放过自己一晚。
睡之前他在日历上打了一个勾,在边缘写了一个数字,18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