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响起来,整座教学楼都变得乱哄哄,学生下楼的脚步声和说话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像电车经过的轰鸣,直直地戳进余落的耳膜。
他觉得难受,喘不过气来,想跑掉,离开这里。余落皱皱眉,伸手摸了一下相机。
霍杨。
霍杨会在教室上课吗?
他不敢背过身,也不敢走近。这个教室的人走得不剩多少了,余落有些失望地挪动了脚步,机票订的下午,也许自己现在应该离开了。
又有脚步声响起来,余落赶紧抬头,两个人,一男一女。
霍杨牵着一个女孩子的手,正往这边走来,说说笑笑的,没有看到这个拐角有人。
余落松开相机,握了握空着的手,又举起相机拍了张模糊不清的照片。
广播上有温柔的女声在提示乘客午饭的事项。余落没有注意,盖着毯子有些昏昏欲睡。
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情,像是隔上了一层帷幕,另一个余落在表演。只有心脏处的抽痛证明给他,原来那时候,是这种感觉。
手足无措,像是被抽掉了筋骨,变成了一具空壳,盲目地扮演着人的角色。
从前的余落,往后的余落,永远都困死在爱而不得里,他嘴角露出一个泛着酸涩的笑。
后来他在那个回美国的飞机上,望着逐渐缩小的景色,无法控制自己地哭了。年轻的空姐过来关切地问他,是不是舍不得离开家?
他只是摇头,静默地掉眼泪。
回到学校之后,他还有两个月的假期。
余落看着卡里父亲打来的余额,搬了一间离学校更近的公寓,换了一辆新一点的车。剩下的钱订了飞往挪威的机票。
十几个小时的航班,晚上十点多余落要了一杯水,吃了药就戴上了眼罩在药效下睡去。
抵达希斯罗机场的时候正好是英国的傍晚五点多。
剩下的几个老师在下一趟航班,需要等一个多小时。余落跟随者人群入关,出了机场买好了电话卡,先找了家星巴克,打算休息一下,跟同事一起回酒店。
他给霍杨发消息,“我到了。”国内现在应该快到中午了。
“太好了,你怎么样”霍杨很快回复。
“在等同事一起,他们跟我不在一个飞机上。”余落睡得不错,感觉精神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