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辰决定不再强逼着自己改变红线的方向,他试过了,但照这些尝试的结果和目前的态势来看,要想彻底解决他大概只能去死,把-d,否则全是瞎扯淡。躲已经没用了,戒是戒不掉的。那就喜欢吧,不告诉他就行了。易辰想,顺其自然,直达这份感情自动消散为止,就算没有那一天也没关系,专注一个人一辈子也是别样的幸福。
爱必须首先是无私的,才可能是纯粹的。季楷扬可以爱别人,娶妻生子,儿女绕膝,他默默地喜欢他就好。
就是明天了,易辰想,明天以后,他要彻底回到从前,哪怕是表面上的,回到季楷扬所认可的兄弟和朋友的位置,偶尔把自己的感情拿出来翻一翻就够了。
下课铃声已经敲过五分钟了,墙上的钟也早过了十二点。隔壁班的同学吵吵嚷嚷地从窗户旁经过,只有易辰班上的历史老师还在喋喋不休的讲着民国时期民族工业的曲折发展,没有丝毫下课的意思。这个老师年纪有些大了,上课水平不敢说,占课拖堂绝对一流。江湖人送外号,诺贝尔非要讲。
易辰好不容易等到他讲完四五年抗战胜利以后民族工业的命运,以为接下来就是放学,手都上了,结果老师不带什么歉意地说,再耽误一会儿大家时间,把这章的内容给他们总结一下。
“这是一会儿的事情吗?饿死了。”同桌低声吐槽道。
这不知道得拖到什么时候,易辰想,季楷扬一定已经在门口等他了。他不住地看着表,但这并不会让时间变得更快一些。台上老师的嘴一张一合,如同一个红色的洞口,好像要吸走他打算给自己最后的一点慰藉。
不等了。
易辰一把打开旁边的窗户,这个窗户靠着走廊,外面没有加防护栏。然后他不顾同桌惊诧的目光,手在窗台上一撑,从窗户翻了出去。他没有停,径直往楼梯口冲,他翻出窗户的刹那听见了教室里的惊呼声还有老师的骂声,“那是那个兔崽子?反了天了!”
不用说,下午他肯定得为这冲动的一翻去办公室挨顿训,说不定还得写份检讨。
但这些他全然顾不得了,易辰只有一个念头,我要见到他,现在。
下楼的脚步声配合着他的心跳,咚咚作响,心如鼓捶,易辰觉得自己已经喘不上气了,但他不想停。他跑到校门口,学生已经散得差不多了,还有拿着饭盒往回走的,易辰四下张望,没有季楷扬。
他还没到,还是走了?
易辰胡乱地打着圈,各种情绪全部涌上来,五章六腑都疼。
“叔叔。”他走到门口的保安面前,”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男生刚刚在这儿等人......“
“学校里全是男生,我哪儿分得清。”保安随口说。
易辰正要继续比划,身后传来季楷扬的声音,他正从一辆大巴上下来。
易辰愣了一秒,冲过去用力把他抱住,他有好多句话,可全都不能说,最后只得轻飘飘的一句,“你回来了。”
季楷扬手里原本拿着箱子,易辰冲过来,他手一松,箱子倒下去翻了个面。季楷扬迟疑了一下,到底没开口让易辰放开他,他用一只手缓缓搂住易辰的背,“回来了啊,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