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里飘来阴云,气氛一下子尴尬了。
贵和明白大哥想做父亲的喉舌敲打妹夫,可时机选得太不恰当,他连忙挺身救场。
“萝卜白菜各少说两句吧。”
千金质问他的立场:“贵和你说我像发糕吗?”
贵和违心哄骗:“你像德芙巧克力,入口即化。”
比肉麻他鲜逢敌手,这里却输给景怡。
“不对不对,她哪有巧克力那么黑,应该是大白兔奶糖,一口甜在心。”
夫妻俩相视而笑,空气里的甜度直追糖精。
珍珠卡主脖子做个齁死的表情,问灿灿:“你爸爸妈妈经常这么说话,你就不起鸡皮疙瘩?”
灿灿无奈耸肩,神态使人质疑他的年龄。
“我已经免疫了。”
笑声主宰的场景里,美帆不知怎地忽然发出不一样的惆怅喟叹:“看见别人秀恩爱心里真不是滋味啊,忍不住想回到从前。”
见她扭头望着默不作声的丈夫赛亮,贵和相信她确系有感而发。
每次聚会二哥赛亮都是最后一个出现,今天快摆饭桌才进屋,好像这个家是核污染区域,要尽量少待。
贵和比赛亮小七岁,记事时起二哥就是个阴郁少年,像长在阴湿苦寒之地的植物,貌似有毒。
经年笼罩在他周围的低气压隔绝了人缘,导致他长着一副出类拔萃的好皮囊,却少有人亲近,还特别容易招恨。唯一的好处是有效隔绝了烂桃花,保障他在初恋即收获了羡煞旁人的真爱。
可是目前看来真爱的待遇也不怎么样。
贵和偷瞄二哥,那气色暗沉的脸让原本英俊的面容老气横秋,狭长的镜框强化了高冷刻薄,冷漠的双眼在镜片后若隐若现,宛如功于心计的野心家。
从业多年,他已经把职业刻在脸上,举手投足都像电视剧里的反派律师。
兄弟三十年,家里贵和最不待见的就是二哥。
从小他就游离在家族以外,成人后更没家庭观念,最爱的是工作,梦想是出人头地,马不停蹄地冲向上游,没有任何风景能留住他的脚步。目前已是本市规模最大的律师事务所的一级律师,年薪上百万,开豪车住别墅,是人人羡慕的金领一族,可是仍不满足。
多喜说贵和和赛亮一样虚荣。
贵和不认同。
他虚荣是受生计所迫,二哥完全是自发性地功利,厚道一点设想,可能是娶了位明星老婆。毕竟当年追求美帆的名流大款如过江之鲫,他抱得美人归,就必须靠努力回馈这份幸运。
真是的,好好疼爱二嫂不就好了么,那臭德行换我也吃不下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