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月儿疑惑的哦了一声,嘴角微翘,发簪斜斜一滑,消中带守,退了半掌。
聂阳顺势而上,指剑剑尖顷刻间将幽冥剑中招式倾泻而出,虽然只是虚点,却也
让聂月儿手忙脚乱,发簪左支右绌疲于防守胸前要穴。
一连守了近三十招,聂月儿依然无法找到反击的机会,她对江湖见识兴趣不
大不曾研习,并不认得这套幽冥剑法,但她知道自己若是不能守下,按他们交手
前的隐晦约定,她便不能留下。心念急转,聂阳双指已毫不留情越簪而入,直取
她胸前要穴。
这招本是杀手,如果那是一把剑的话。
在那弹指之间,聂月儿已经拿出了对策。聂阳的动作太快,她无从闪避,但
她根本不需要闪避,她纤腰一扭,受力的地方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没有人会拿心口去迎一把剑,但那不是剑
聂阳大惊失色,但收手已然不及,指尖猛地顶进了一团温玉之中,强行收
力道的下场就是逆了气行,一时间右臂酸麻迟钝,动弹不得。聂月儿却趁此机会,
发簪一扬,指住了聂阳喉头,身子微微一侧,把抵在他指尖的那团软嫩偏开,微
笑道:“哥,你败了。”
聂阳眯起眼睛,慢慢坐了去,一时想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最后,
只有缓缓道:“你胜了。可我不明白。”
聂月儿轻巧的站起身子,慢慢走到他身边,浑不似兄妹般倚在他背后,吐气
如兰尽数呵在他耳根,细声道:“不明白我为什么敢那么做不要紧以后,
你总会懂得,”,她故意顿了一顿,一字字续出了最后两字,“哥、哥。”
“既然知道我是你哥哥。就应该懂得分寸。”聂阳强压住向下涌去的汹涌气
血,幽冥九转功每进一转便更难控制一些,现在聂阳过于求快,已经在冲七转心
法,没有阴阳隔心决辅佐,异常之处愈发明显。
聂月儿站起来走了两步,到了门口拉开房门,眸扬起一张灿烂可爱的笑脸,
却低低的,用廊下尽头董诗诗全然不会听到的声音道:“我如果知道的,不仅如
此呢那,我还要不要懂得分寸”
最后一个字说完,她已经带着一路略带稚气的笑声,奔向了董诗诗那边。
董诗诗露出了和聂月儿像又不像的笑,迎了上来。
云盼情站在远端,脸上带着很淡的微笑,静静的看着这长而狭窄的走廊里,
神色各异的人。直到聂月儿想起什么一样对着聂阳那边喊了一句话,她的笑容才
凝固一样变得僵硬。
“对了,哥,我在路上认识了一个朋友,他随后就来。他叫谢志渺。”
谢志渺,原本的名字叫谢志邈,初出江湖,就把那个邈自己改成了渺。原本
江湖中人就有改名的传统,不过大多是把阿猫阿狗之流改的威风凛凛文思泉涌,
像他这样自折名威,倒也少见。
仰赖了清风烟雨楼的威名,和那些出类拔萃的哥哥姐姐,谢家老幺在江湖上
一直一帆风顺的混着,连改了这么个名字,也被人夸奖是体现了清风烟雨楼的低
调,多少有些让人哭笑不得。
清风烟雨楼子众多,名声在外的却并不多见,因此,这个一向不介意别人
知道自己身份的谢家小少爷,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这次走镖的人大都听过这个名字,聂阳等几人在路上谈笑间从云盼情那听说
过他,更是知道,在镖队中渐渐占据了一定地位的云姑娘,名分上似乎还正好是
这人的未婚妻。
令人纳闷的,却是这个就要见到自己未婚夫的小姑娘,露出的表情有很微妙
的怪异。
硬要拿出一个类似的例子,就好像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听说了一个自己不
太喜欢的亲戚要来,却无法在父母面前表现出来的样子。
原本众人也要等落在后面去办了点事的史夫人,这下,又多了一个等待的对
象。
除了少数几人,大家的心思都不难猜。云盼情毕竟名微人轻,谢志渺若是加
入进来,可就大不相同。远远知道了谢家小少爷在此,至少在丰州境内还真没有
多少人敢找清风烟雨楼的麻烦,多半就此避开。但如果出了手才知道有清风烟雨
楼的人,那就势必要打上一场了。
把面子看得比命重,是很奇妙但在江湖很普遍的观念。
江湖以外的地方,女人也是如此。只不过她们的面子有一个别的名字,叫做
贞洁。
所以董清清不停地在赶路,搭村人的马车,走险僻的小路,沿着偷偷打听来
的行镖路线,不断地前进着。她脸上抹了泥灰,头发也乱如枯草,身上的绫罗绸
缎换了备用的盘缠,也不顾粗麻村服磨着她每一寸娇嫩的肌肤。
她不安,非常的不安。这是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在家里等下去的原因。她的直
觉在经历过那样的波折后变得敏锐了许多,她能感觉到,她的妹妹和现在还是妹
夫的聂阳恐怕会去另一个地方,而他们离开之前,聂阳会不会来接她,她没有一
点把握。
她从未为自己的未来做过什么努力,总是在等人的安排,这次,大概是她生
命中最勇敢的一次行为,勇敢的近乎鲁莽。
鲁莽的前行,却给了她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