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池最后的意念,便是恍惚中被丢进了类似马车的所在里,车轮子辘辘地转着、颠簸着,颠得她头痛欲裂,几欲干呕。接着,便人事不知了。
等到她清醒过来的时候,惊悚地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粗重的绳索捆着。捆她的人,似乎还生恐她有能耐逃走似的,在她的腰上也结结实实地缠了两圈绳索。
墨池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莫说在这样的捆绑之下还能逃走了,单是那沉重的绳索,箍在她的身上,都让她不堪重负。
她初时是慌乱的,却很快定下神来。
这是……遇到歹人了?她心道。
陛下治国十几年,边远的地方不敢说,但在大城镇中,寻常人的安全还是可以保证无虞的。
这是大周京城之中啊,竟有人胆敢当街绑人,还有王法吗?
墨池心思电转,极快地否定了自己遇到歹人的想法。
不是歹人,便是仇人。
那么,仇人又是谁呢?这可就难猜了。
墨池不由得苦笑:刚离开宁王别院不足两个时辰,就莫名遭此横祸,这是逼着她以后出门身边带着护卫吗?
如此自嘲过,她心里倒更镇定些了。
平静地打量了一番周遭的环境----
昏暗乏光的逼仄屋子,唯有头顶上一个不盈一尺宽窄的窗子,有阳光投射进来,表明现在仍是白日。
联想到自己的腹中没有饥饿之感,墨池推测自己从被劫到至此处,不会超过三两个时辰。
她一边脑中飞转着,思索着可能是什么人将自己劫持到此处,一边不做声地打量着周遭的情状。
绳索,皮鞭,铁钩子,长案,没点燃的火炉子……
还真是个拷打人的好地方。
墨池的目光幽深了下去。
她知道,自己接下来,大概要受一番皮肉之苦了。
劫持自己的人,存的可不是只圈禁自己的心思,而是想从自己的口中得到些有用的消息。
那会是谁呢?
丽音阁?不会。
伏在陛下身边的事,尚没有结果。丽音阁犯不上用这种法子对付自己。
陛下的人?更不会。
墨池深信,皇帝怜惜自己都来不及,怎么会这样对待自己?
想到元幼祺,墨池的心脏陡然缩紧了几分。
且不论之前闯入脑子中的那些与元幼祺,还有那个叫做“顾蘅”的女子有关的种种,陛下若是知道自己被什么人这般对待,怕是要心疼死吧?
墨池咬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