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幼祺听着,呼吸都紧迫了起来,反扣着墨池的手指不由得用力,“你……你可曾寻到了那株……那株月桂树?”
墨池的手指被元幼祺捏得略有些疼,可墨池不在乎,她在乎的,是元幼祺此刻期待又惶乱的眼神。
“陛下别急。”墨池安慰着。
她的声音很柔软,柔若轻风拂柳,熨贴过元幼祺焦乱的心,仿佛为她倾下了一池甘泉。
甘泉泠泠,流淌过焦土。于是,元幼祺觉得不那么难耐而急切了,攥紧了墨池的手也迅速地松开来。
“捏疼你了?对不住!是朕心急……不!是朕没有分寸……”元幼祺无措地说道。
却被墨池反手握住了她那只欲逃走的手,还在方才攥紧自己的指尖上轻轻握了握,温声道:“陛下关切我,我都知道的……我关切陛下之心,亦同。”
元幼祺听到“亦同”两个字,怔然。
她说,她的心同我的心,是一般的!
元幼祺的心脏“咚咚”急跳了两下,目不转睛地紧紧盯着墨池。
墨池被她这般盯得,更觉心疼了,声音也更柔和了下去,继续方才的话题,道:“陛下方才问我是否寻到了那株月桂树,我确是寻到了。”
她扫了一眼元幼祺屏息的模样,方又道:“那株树就在一座高墙之内,向墙外伸出。瞧那院墙的规制与用材,我猜,不会是寻常人家,或是某族簪缨的府邸。”
多少告诉她一些吧,她心里已经够苦的了。怎么忍心再让她担心无状?
墨池心里这般想。
但她并不打算将一切和盘托出,毕竟,现在还不是时候。
元幼祺初初听到墨池提及梦中的那株月桂树的时候,头皮都乍了起来:那株树,就是她当年数次翻过顾府后墙,攀爬下的那株!
而那时候,每每她跃墙攀树下来的时候,看到的都是在八角亭子中,安静望着她的顾蘅……
往事如烟,倏忽展眼。
如今算来,那已经是十五年前的事了。
十五年,她从懵懂少年入而立之年。
十五年,那株月桂树又粗壮拔节了多少?
十五年,一世已历……阿蘅她是,想起来了吗?
可是,当她听到墨池根据那处院墙的规制与用材猜测府邸主人的时候,她的一颗心再一次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