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堇露出一丝笑容,把纸条递给他。
吉利倒也识字,忙跪下毕恭毕敬地双手接过了纸条。
结果一看之下,他的脸瞬间煞白。
瑜堇和和气气、温温柔柔地问他:“吉利,你是皇兄赐给我的,平时最听他的话,你说,我该怎么做?”
吉利一咬牙,道:“奴只当没见过纸条,也没见过那暗卫。”
瑜堇嗤笑一声,道:“陛下一向赞你忠心,真没想到这话是从你吉利公公嘴里跑出来的。”
吉利含泪道:“奴的主子向来只有殿下一人。”
瑜堇摇首道:“我都要死了,你还拿好话哄我做什么呢。”
他站起来,身子摇了摇,道:“不过,即使是死,我也得死得有美感。”
他想了想,又坐到书桌前。
他代朝廷赴犬戎为质,经年里饱受苛待,往日里锦衣玉食,连宣城笔都用了就丢的人面前只挂了一只最普通的兔毛笔。
瑜堇持笔,开始写些什么,同时轻声道:“就这么白白死了也是难看得很。不成,我得做点什么,起码刺皇兄一下,让他膈应个一两年。”
他脸上挂着点甜蜜笑意,文思泉涌,笔走龙蛇。
吉利挣扎许久,最终下定决心,把拳头一握,就要冲上去砍瑜堇的后颈让他晕过去。
谁知瑜堇早有所料,不仅一侧身躲过了他的偷袭,还用防身的小弩射了他一箭----那箭上涂了mí_yào,灵得很,吉利一下子软倒在地上。
瑜堇好心地把他扶到塌边,还盖上了被子。
“你的好心我领会到了。现在,安静呆一会儿吧。”
第27章诀别
瑜堇下笔如有神,洋洋洒洒写了三张纸才罢休。
他抖了抖墨痕未干的纸张,细读了两遍,很是满意,自言自语道:“这下子就算是石头心肠怕也是要掉两滴眼泪。”
随手把写好的信笺放在桌上,瑜堇又思索着合适的死法。
他对吉利道:“上吊的死相太丑了,又是女子惯用的,不甚合适;如若投河,星子河又离得太远,且若被人捞上来,泡的肿胀发青的,绝无美感;横匕自尽对我而言又太痛,若是太心疼自己没下得了手,岂不是白遭罪一场?”
吉利说不出话来,眼睛里不断地流出泪水,他用祈求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主子,希望他能改变主意。
“看来只好服毒了。”
瑜堇轻轻抚掌,恍然大悟一般地说道:“我记得出发前陛下曾给我一味名叫‘广寒’的药,性极烈。”
他翻了翻行李,在角落里的一个小盒子中拿出一个小玉瓶来。
“万幸万幸,还在呢。”
瑜堇将玉瓶妥帖收好,脸上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