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刀砍下来那瞬间我才明白,我是做了人家的替死鬼。
我不知道自己被砍了多少刀,在意识模糊的那一瞬间,忽然有四五辆黑色商务车将我们团团围住。穿着黑衣的男人下车,训练有素地加入到这场斗殴中,但他们不是我们这一队的人,也不是另一边的人,因为他们谁都打,打到小仓库里再无一个人能站起来。
我缩在角落,血肉模糊,眼前是一片血色,而后看见一辆漂亮的黑车开过来,停在我面前,车门打开,一个穿着黑色高跟鞋的女人下车,她的步伐优雅得像猫,走到我面前蹲下后,问了一句:“叫什么名字?”
她的声音很温柔,但却不是我梦中妈妈的那种温柔,这种温柔莫名地让我有些害怕,因为今天让我来送死的大哥,也曾用这种口吻问过我的名字。
我昏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坦白说我活了十六年,都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床,舒服得我一度忘了身上的痛意。
我没有睁开眼睛,不争气地希望自己能在这张床上躺一辈子,就这么死过去也行。
到了晚上有医生过来检查,我仍然没有开眼睛,察觉到医生走后病房里还有人,我听到他打了个电话,称呼对方为单董,告诉她我这小子救活了。
半小时之后病房外传来脚步声,是那种细高跟走路的声音,我莫名想到了那一双黑色高跟鞋,然后心跳加速,眼皮也开始跳。
脚步声停下后我闻到一阵香水味,我能感觉到一双锐利的视线停留在我身上,这给我极大的压迫感,几秒之后视线移开,我听到女人淡淡开口:“既然救活了就别开止痛剂了。”
随后她便走了。
当时我松了一口气,但到了半夜药效过去,我疼得太阳穴突突地跳,后背出了一身冷汗,止不住地□□。
我闻得到病房内一阵似有若无的香水味,于是死扛着没有睁眼,直到细微的脚步声走近,女人纤细的手指划过我的脸颊,“还装呢?”
声音很轻,轻易就让我心跳加速了,我睁开眼,在黑暗中凝视她。
“叫什么名字?”她又问了一遍。
“你是谁?”我问。
听得她轻轻一笑,“我是单路。”
“为什么救我?”
“你也知道我救了你?”她尖锐地反问:“结果你连名字都不告诉我。”
我觉得她肯定知道我的名字,否则为什么会救我?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当时居然脱口而出说了一个假名字:“我叫金风。”
闻得她一顿,而后直起腰,啪地打开了灯,我还在刺眼的光线中未回过神,又感觉手背一阵刺痛,她拔掉了我的针头,用力将我推下床,声音淡漠,“既然我救错了人,那就滚。”
我忍着剧痛抬头看她,很没骨气的道歉:“单董,是我错了,我叫夏丞,我……”
我痛晕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换了一个地方,身下躺的是一个更舒适的床,轻飘飘的,总让我感觉自己在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