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抱歉,其实是我先来的。”
所以不是故意要听到你们这些破事。
她出声,等对方听到声音后,才拖着一只腿从墙后转出来,四个黑衣男人已经围了上来,全都双手把着枪管,严阵以待。
嘿,还都是熟人。
关蘅冲几个明显认出她眼神惊讶的保镖笑笑,然后举手向不远处的男人打招呼,“好巧啊。”
站在前方,高大壮硕理着小寸头的男人,正是陆廷之的贴身保镖头子----董义。
关蘅眼神扫过一圈,除了隐隐围向她的四个男人,董义身后还站着两个黑衣保镖,而他身前正跪着一个被绑住的男人,眼上蒙着黑纱嘴里塞着结实的口塞,此时双臂和两条腿正汩汩向外涌出鲜血,喉咙里不断发出哀声,在雨中疼得抽搐。
在这群黑衣人之后,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身几乎隐匿在这街道阴影之中,如同暗夜中蛰伏的一只巨豹,那隐约的光泽凶残又冷酷。
即使看不到,她也能猜测得出,陆廷之就在那辆车里,目光冷淡地看着这场酷刑。
真是没想到,那个弱得好像随时要死掉的病秧子居然背后也搞这么大,她是不是太小看现代的这些“文明人”了?回忆了一下今晚上的中枪接着看到这样一幕,关蘅觉得她需要反思。
不是能看得到的杀戮才是杀戮,不是表面上风平浪静就天下太平,她在从前就知道这个道理,朝堂之上不流血的博弈比之战场真刀真枪的厮杀还要凶险万分。然而来到这个新时代,生活富足远离战争,国家文明法律森严,就连大街上一起小小的两人斗殴都会被警察叔叔抓进局子里教训,大家都好似天真无害,她便也恍惚觉得好似只有自己“凶残”了。然而现在看来,世道再怎么变,有些东西是不会改变的,即使披上文明的外衣,有些黑暗面也还是免不了在背后存在。
董义见到关蘅时,显然十分出乎意料。
空气一时间有些安静,只有雨声回荡在众人耳边。
凝滞片刻,车窗落下的动静终于打破了此间的沉寂,陆廷之那张白皙俊美的脸庞出现在关蘅眼前,他眼神看向有些狼狈的关蘅,“关小姐。”
他的语气太平静,要不是地点和情形不对,关蘅几乎以为这人是在跟她打招呼了。
关蘅也拿不准这人接下来是不是就会大喊一声“拿下她!”,毕竟她撞破了这样的场面,要么就是被枪指着脑袋让她发誓不会说出去?
她脑子里转着各种可能性,同时考虑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先声夺人,指出他活不长但是她能保住他的命?当然这个痊愈嘛,需要的时间可能长点,毕竟她的功力现在都还没恢复到前世的巅峰时期,而他那一身逆转的杂乱经脉,即便在她巅峰时期,也要一点点花费时间慢慢疏通,并且还要看他的适应情况,少则数月,多则要数年。
“你受伤了。”
她正想来想去想对策,却不防这人不按牌理出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愣了一秒,她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道,“还行吧,暂时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