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的美是深刻鲜明的,瑶姒旎和她比起来,显得太苍白。她的眼眉都是深黑的,肤色却是白皙的,她的眉长却不是单单细长一根,眉头宽眉尾细,象半翌羽毛,非常地鲜活,每一根都象有自己的生命,却相互和谐地依存。她的眼眸大而深,此刻却烟色朦胧,让人迷惑。眼角有些挑起,和眼眉相互呼应。她的黑色长发垂下来,遮着两边的脸颊,看上去下巴尖削,让人爱怜。她殷红的唇配着微翘的鼻尖,让人忍不住想去尝一下,亲一下。
而她不过是十三四岁的样子,眉眼间还有一些慵懒的天真和稚气,让人想要呵护她。
不过夜色是强者,她并不需要呵护。
伍焕昶看着她,又有些迷失了。他没有移开眼睛。
夜色看着伍焕昶琥珀色的眼睛,他的眼神温柔而专注,有些令她想起弈如羽的眼神。她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伍焕昶的心跳快了一拍,他自己好像都能听到这一拍的声音。
夜色却垂下眼帘,不再看伍焕昶,她继续说,“纪朝酩不是平民家庭出身,人与人之间的倾斗,他自小就耳濡目染,他自小不甘于人后,事事都要出头。只因为他有两个哥哥,个个都很出众,他虽然是最小的那个,也要花些心思才能得到大人的注意。小聪明不足为道,要大计谋才能得人侧目。成绩好是不够的,这些他哥哥早就已经做到,要样样都好才行。慢慢养成现在的性格。那次车祸,傅清啸只不过是自己一定要去撞在枪口上。如果单单是傅清啸,纪朝酩是不会出手的,他既然可以赢他赢得漂亮,为什么要冒这么一个险连自己的名次也不要了?”
夜色的声音又如林中山泉般琮琤,她正娓娓道来,突然问伍焕昶,“你有没有研究过纪朝酩和鞫元骤的车速记录?”鞫元骤就是当日拿了第一的那个娃娃脸。
这个不用伍焕昶去研究,自然有人去研究。纪朝酩平时的纪录比不上鞫元骤当天的比赛纪录,不过大家都说比赛的时候有超常发挥,所以不一定作数的,况且鞫元骤以前的纪录都比纪朝酩要差上很多,当日没有人看好鞫元骤。
夜色不说纪朝酩,开始说鞫元骤,“鞫元骤是纪朝酩走后我一手教出来的。鞫元骤有潜力,但是如果让他们自由发展的话,他是一辈子也追不上纪朝酩的。不过我要他赢他就会赢,纪朝酩是最清楚不过的。我当时教鞫元骤弯道技术,他勉强来学,练了多次才会。我告诉他,如果在条件对等的情况下,技术越好,赢的可能越高,直道没有多少技术好讲,全看谁踩油门快,谁的车好。弯道最有讲究,如果可以避免减速,自然可以占领先机。我从来不参加赛车,说的话鞫元骤听着有道理,但是刚开始也是将信将疑。你们男人大多以为长得好看的女人苯一些,再怎么样出色,心里总会有些成见,我不给人这样的机会。我把我知道的都口述给他,他练完后服了我一半,成绩提高飞快,跑来跟我炫耀。我提出和他赛车,他开始不肯,说只有纸上谈兵是不够的,再说他赢了我也不光彩。我跟他说,只要他能赢我,我就嫁给他。这个条件他拒绝不了。我们比赛,我把他甩到车都看不见,什么弯道技术都没有用。然后我跟他说,再有技术,如果实力差太多,也是没用的。他从此见我再不多废话,我说什么他做什么。我若要收服人,一向会这样,要人心服口服,没有半点异心。”
夜色停了一停,继续说,“我从来没有教过纪朝酩这些技术,因为他不需要,我当时和他赌滑雪,所以一起去参加比赛。我没有直接赢他,还是让他拿了男子组的第一,不过我的成绩比他要好,我还没有尽全力。纪朝酩是聪明人,知道赢不了我,所以他没有再试过其他。但是他不是屈居人下的人,所以他选择离开华海大。不过即便他走,他还是要回来的,因为他的心已经不完全是他的了。他在北约明搞得声势浩大,就是要我知道他的能耐。我没有把他怎么样,只是送鞫元骤出去比赛,让他知道他就是离开夏澳,除非他就此不出头了,否则我一样有办法制他。纪朝酩参赛前不知道我教过鞫元骤,不然他比赛都不会参加的。不过开过一圈,他看到鞫元骤的车技后,他就知道了。这时候他退出已经太晚了,要么屈居第二,要么想其他办法。要撞鞫元骤不是那么容易的,再说他也不想和我作对。傅清啸死死咬在他后面,正好变成他的借口。纪朝酩要避开傅清啸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是他就是让傅清啸在转弯时从后面蹭到,他已经进入直道,傅清啸还在弯道末,这时候撞到,他的危险最小,但是傅清啸的车会飞起来挡到他的前面,这样他就名正言顺地出局了。这样做还是有一定危险性的,不过他是喜欢刺激的人,比起屈居人下,他还是选择碰一下运气。他运气是好,不过傅清啸的运气就不好。我看到很多人车翻了,甚至起火烧起来,出来什么事也没有,傅清啸居然把腿给撞烂到要切掉的地步,实在是他运气不好。你们的傅清啸太小心眼,如果他象纪朝酩一样,知道赢不了就放弃的话,也不会搞到今天的地步。你如果要怪别人的话,连我也要怪上。如果我不教鞫元骤,傅清啸今天还好好的。”
伍焕昶这才知道事情的始末,他有些回不过神来,不知道如果傅清啸知道自己只是只替罪羊,心里是什么感觉。这件事除非纪朝酩自己去投案自首,傅清啸一样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