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锦晖让下人换了糕点上来,三人坐在小轩窗下品茗说笑。
过了申时不久,男人们便陆续下了衙,聚到了方家。
巩文觉和权墨冼两人,坐在距离外书房不远处的一座凉亭中。说是凉亭,但这会还只是早春,四面的帘子都放了下来挡风。
亭子里烧着上好的银霜炭,巩文觉亲自提着刚刚烧开的水壶,为权墨冼倒了一杯茶。
两人谈事,将下人都远远地打发了开去。
“子玄,你的折子今日才刚刚递了上去。”巩文觉道“皇上震怒,下令骁骑卫严查。”
权墨冼是刑部郎中,他外出办差会遇到明目张胆地行刺,对庆隆帝来说,这是赤裸裸地挑衅。
不让刑部来查,是在这件事上,摆明了不信任刑部。而顾尚书将权墨冼的折子压了两日,应该是在请示关景焕,这次刺客的来头。
权墨冼笑了笑,端起茶慢慢抿了一口,道“这才是开始。”
这些刺客里面肯定有关景焕的人,但按他一贯的作风,不会留下什么小辫子。有了这两日的时间,就算有什么证据,也一定会被销毁。
但权墨冼不在乎,这次他决意要掀起风浪,目标并非在关景焕。
递上去的折子,只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这几日他新婚休沐,正好让此事慢慢发酵。待他销假回到刑部,才开始正式发动反击。
他的名声再怎么差、妒忌眼红他的人再怎么多,文官朝臣的利益却是一致的。如果在朝为官,要担心生命安全,谁还敢做官
在这个共同的利益前提下,不论和他的关系亲疏,只要不是敌人,都会力挺于他。
总之一句话,他没死在返京的路上,就是对方失算
“你需要我做什么”巩文觉问道。
就算不提巩家曾经欠下的人情,就说两人是连襟的关系,又同朝为官,巩文觉就认为有义务该帮助他。
“这一次,还真需要你们的帮忙。”权墨冼也不客气,直截了当道。
这件事,光靠他一个人显然不行。巩家在京经营多年,人脉资源比方家还要更胜一筹。
而且,在太子和齐王之间,巩尚书至今尚未表明态度。他的话,更不会让人以为是被利益驱使。
巩文觉点点头,问道“我先问你,你的目标是谁”
帮忙归帮忙,这样涉及朝堂的大事,若和巩家的利益背道而驰,他就要想别的法子。
权墨冼缓缓一笑,道“不会让你为难。”他压低了声音,悄悄在巩文觉耳边说了两个字。
巩文觉一惊,道“你确定”他没想到,权墨冼竟然有如此大的胆量,与野心。
“我确定。”
“他们想要我的命,我就要让他们不好过。”
巩文觉沉吟片刻后道“好。这事,待我回去禀明父亲。”
此事干系重大,他还不能替巩家应了权墨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