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宝昌郡主,那也是皇上的亲生骨肉,曾经备受宠爱。
他一个宗正寺的办事官吏,还是小心谨慎些好。
“谢过大人。”管家心头发愁,双手奉上了辛苦银子。
这该如何是好?
在“郡主府”牌匾没有做好之前,大门口岂不是要空荡荡好几日。实在是有失体统,恐怕会成为京城里的笑话。
从公主降为郡主,再加上之前被禁足和驸马被判流刑之事,定然会被人在背后嚼舌根子。
不过,这样的事情,他操心也没用。归根结底,还是在主子身上。他怎会知道,昔日颇得恩宠,在宫中进出无碍的宝昌公主,竟然会沦落到这一天?
厢房里,金雀小心翼翼地伺候在侧,不敢看宝昌郡主的脸色。
是她传话,才让主子做出了这个决定。而如今,果然被降为郡主,她生怕被迁怒。
宝昌郡主坐在窗边,脸色阴晴不定,心情忽喜忽忧。
一方丝帕在她的手中,一会儿捏成球状,一会儿反复拉扯着。好好一张丝帕,在她的手底下扯得不成样子。
自请降为郡主,这是权墨冼替她出的主意。
在宝昌看来,这是以退为进的一招,父皇不会忍心这么做。
但她被禁足已久,对朝堂上的动静失去了掌控。她不知道,管家就在今日被弹劾。前因后果加起来,便促成了这个事实。
“你说,父皇他这是原谅我了吗?”她心头不安的紧,问着金雀。
“主子,”金雀不敢唤她郡主,就怕刺激到了她,斟酌着言辞道:“皇上解除了您的禁令,不如明儿婢子伺候着您进宫去。”
“你说得对。”宝昌郡主霍然而起,道:“对!我得去父皇面前,得去他面前!”
“你,现在就去给我找衣服来,我得好生装扮一番?”宝昌郡主团团走了几步,自言自语道:“是跟往常一样的好,还是扮可怜好?”
金雀躬着身等候着她的吩咐,心头却暗暗同情起她来。
这个主意,是权墨冼出的,公主全盘相信了。
说实话,金雀也不认为皇帝会当真降了公主的位份,但这件事真真切切地发生在眼前了。
她不知道这件事究竟是怎样发生的,如此不可思议,她只觉得遍体生寒。
回过头来想一想,假若,这一切都是权墨冼故意为之的呢?
她可没有忘记,当年奉命去见权墨冼时,他眼底的不屑之意。
那样孤傲、清高的男子,为何后来在明明知道发妻死亡与公主有关的时候,却选择了和公主保持往来。甚至任由自己的名声被传得那样不堪,也不加辩解。
如果他的接近,是为了毁掉公主。
这,也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