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拐子手头待了几日,连基本的温饱都不能保证。头发这都打了结,得耐着性子一点一点的解开。
一边轻柔的解着头发,田妈妈一边在心头斟酌着言辞。这两个丫鬟,颇得方锦书的欢心,她怕惹得她不快。
感受到她的迟疑,方锦书道:“田妈妈有话请直说,不必顾虑。”
田妈妈一惊,四姑娘的心思,何时变得这样敏锐了?
“姑娘,那老奴就直说了。”田妈妈道:“中秋那夜之后,大老爷报了官,回来就开始挨个审这院子里的人。”
“在南市那会,原是她们紧紧跟着姑娘。但出了事,她们偏又说不清姑娘去向,便被大老爷交给了京兆府审讯。”
田妈妈掬起水,为方锦书清洗着头发,道:“不过,也没审出什么来。”
方锦书在心头冷哼一声,果然不出她所料。云桃、云杏两个本就住在一个屋里,这样互相遮掩着,也不知道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竟然能抗住审讯。
泡了热水浴,方锦书只觉得自己一身都重新活了过来,连关节处都灵活了好多。在拐子手里这些天,别说沐浴了,连脸都没有好好洗过,这让一向爱洁的她十分不惯。
田妈妈捧来衣物,伺候着给她穿上,用熏过玉兰香的烘笼烘干了头发。看来,原主还真是喜欢玉兰花香。
“田妈妈,打发人去前院瞧瞧。父亲若是回来了,来跟我说一声。”田妈妈应了。
听到她回府的,方锦晖和方梓泉都匆匆告了假,从学堂里赶回来。
她失踪之后,方家大动干戈的寻人,学堂里的老师自然都是知道的。学堂规矩甚严,但请回来的西席也不是顽固不化的古板老头。
方家作为学堂的出资人之一,这点人情面子还是要卖的。
方梓泉满了十岁,已经单独辟了一个院子住着,除了请安不大来内宅。不过眼下情况特殊,又是嫡亲的兄妹,这些男女大妨可暂时抛到一边。
两人来时,得知方锦书正在洗漱,便在廊下等了一会儿。
这时见到方锦书从房间里出来,方锦晖一把将她抱住,眼泪刷地一下就流了下来。她是大姐,怎么就能把自己妹妹给弄丢了呢?
“大姐放心,妹妹这不是好端端的吗?快别伤心了,一会还要去给老夫人请安。”方梓泉虽然也激动,但他毕竟是少年男子,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劝了几句,方锦晖才松开妹妹,拭了拭泪,嘴角勉强扬起一个笑容来,点头道:“都是我不好。”
在方锦书的记忆里,她和大姐的感情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