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梅影堂时,因人多眼杂,巩太太并没有接过这块玉佩。只要她不接,就不能证明是巩文觉之物,这件事还有着那么一丁点的转圜余地。
看到这枚玉佩,方锦晖的眼睛先是一亮,接着便黯淡下来。她自然认得这是巩文觉的贴身之物,然而此时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过了片刻,尤氏扶着庞氏,身后跟着婆子丫鬟伺候着,进了明玉院。
“佩儿!”尤氏看见昏迷着躺在软榻上的方锦佩,大吃一惊。她再怎么没心没肺,方锦佩总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见她这等情形,自然是着紧的。
庞氏眼神一凌,如刀一般看向司岚笙,冷冷发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好好的佩丫头,跟着你们出了一趟门,怎地就这般模样了?”
她感念方孰玉替她开导方孰仁,才能顺利娶了亲。但这时见到方锦佩昏迷,她又竖起了浑身的刺。
“二婶不必着急,先听我把话说完。”司岚笙道。
庞氏还要再说,方孰玉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面色不愉。庞氏如今对他有些惧怕,只得冷哼一声,坐在椅子上道:“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可说。”
“母亲,”方锦书道:“这件事是女儿亲见,不如让女儿与二叔祖母和大堂嫂分说一二?”
司岚笙点了点头,道:“好,就由书儿来说。”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方锦书花了一刻钟的功夫,从方锦佩要去更衣时说起,一直说到她在马车时说过的话。至于在冰面上被她逼得摔了一跤,她便一句话略过。
待她说完,司岚笙补充了巩太太临走时,方锦佩大闹一场的情形,道:“那里人多,佩姐儿一门心思要巴上巩家公子,我只好让人将她击晕。”
两人说完,庞氏、尤氏都不知该作何反应。这件事,摆明了是方锦佩自己作死,想要算计巩家这门亲事。
尤氏在心头哀叹,像她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一个愚蠢的女儿。巩家可是三品大员,手握实权的户部尚书家,巩文觉作为嫡长孙,他的妻子必须得门当户对。
以方锦晖的身份,嫁入巩家尚能称得上是高嫁,但好歹是五品翰林的嫡长女。不是她看不起自己女儿,是嫡女又如何,这门第相差实在太远。
就算方锦晖和巩文觉的婚事告吹,怎么轮,也轮不到方锦佩身上。哪怕当时在听雪轩时方锦佩如了愿,被一众夫人撞见那等场面,她也顶多做一个妾室而已。而用这等手段进了巩家的门,她又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庞氏的想法,其实和尤氏差不多。她好歹也是七品京官的女儿,对门第的理解比尤氏更加深刻。但方锦佩总归是她自己的孙女,她得护着。
“这都是你们说的一面之词。”庞氏冷着脸道:“谁知道,是不是你们串通好了冤枉佩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