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锦晖笑道:“只要你自己保重好身子,就比什么都重要。”
看着方梓泉已经和乔世杰进了凉亭,方锦晖道:“让他们自去说话,我们姐妹们在园子里走走,方才不负这大好春光。”
乔彤萱瘦得让人担心,趁这会春光正好,拉着她散散步也是好的。再说她跟方梓泉毕竟是订了亲的未婚夫妻,还是避避嫌的好。
方锦书道:“听说旧年移来的那株山茶花活了,还开了好多花出来。我一直想去看看,偏偏都没找到时间。萱姐姐陪我去看看可好?”
她一片心意,乔彤萱不欲令她担心,便点头应了。
三人边走边说着话,乔彤萱虽然不似以往那般活泼爽利,倒也应对得当。慢慢地,方锦晖也就放下心来。
她毕竟是将来方梓泉的妻子,以方家的立场,自然是不愿见到她有什么意外。两家这样的门第,既然已经订了亲,就无更改的可能。
倘若她身子不好,无法延绵子嗣,对方家来说就是大事。方梓泉,可是方孰玉唯一的嫡子。
方锦晖不知道,就在昨日乔彤萱还想过一死了之。如果她真的死了,方梓泉可就会被背上一个克妻的名声。往严重里说,乔太太的死也能算在他头上。
虽然因果关系并不是如此,方梓泉只是倒霉地背了锅。可外人却不会嘴下留情,只知道刚刚和方家定了亲,乔太太和乔彤萱就先后过世。
幸好,幸好乔世杰用乔太太病情有异常,来激发了乔彤萱的斗志,让她不再起了轻生的念头。
方锦书看着乔彤萱的神色,心头却始终有一股隐忧挥之不去。和她瘦得这般可怕相比,她此时的神情又太淡然自若了一些。
“萱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上课?”方锦书挽着她的胳膊,关切道:“我们可都想你得紧,特别是晴妹妹。”
“我还在热孝,去了学堂恐怕只会被人嫌弃。”乔彤萱语调淡淡道:“我想过了,在替母亲守孝期间,就都不出府了。”
她说得虽然有道理,但她正值花儿一样的年纪,怎能就守在那深宅中足足三年?
“萱姐姐,过了头七,你还是适当出来走动些好。”方锦书劝道:“我们姐妹间,时不时的也应该多聚聚,没得生疏了去。”
“书妹妹,”乔彤萱看着她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有些事毕竟只能靠自己。”
她的目光中蕴藏着一种悲凉,这是她这个年纪绝对不应该出现的神情。更何况,出现在她这个颇有侠气的女子眼中,这更令人担心。
“我想过了,会好好活下去的。”乔彤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朝着天空伸出手,好似要拥抱住什么,却最终只有微风拂过她的指尖。
“再过两日,大哥就要走了,我也不想继续住在乔家。”她说起乔家时,好像在说一个不相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