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魏州是个小地方,陈家又是数得着的大户人家。他们家里一有了什么事,就会传遍街头巷尾。在说着这些闲话的人,或许本身并没有什么恶意,无非是增加一些茶余饭后的谈资。
但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这样的悠悠众口,岂是一个闺中待嫁的女儿能担得起的?
陈婉素想在寻亲事,在魏州是很难了。也不怪那些人,试问有儿子的人家,哪个会娶一个有命硬传闻的媳妇回家。
无奈之下,趁温氏这次上京,方瑶便将陈婉素托给她,想在京里替她寻一门亲事。
“简直岂有此理!”方老夫人最是护短,陈婉素也是她的晚辈,让她如何不怒。“那醉汉呢,找到了吗?”
温氏无奈地摊摊手,道:“父亲动用关系去查了,最后却不了了之。听说,是京里的权贵。”陈家只是魏州的生意人,还不具备和京中的权贵杠上的能力。
怪只怪,那书生的命不好。
方老夫人沉默下来,莫说是陈家,就是方家此时没有和权贵抗衡的能力。否则,方慕笛怎么会要嫁给那个呆霸王做妾?
皇上封了个乡君,也只不过是对方家的委屈稍作弥补罢了。
“大舅母,母亲的意思是正好赶上春闱,婉素的婚事,想托您这边多费费心。”温氏的意思很明确了,方瑶显然还是想将她嫁给读书人。
方穆作为礼部侍郎,最清楚每一位学子的情况。
“你家老太太的意思,是要嫁给进士?”方老夫人有些为难。陈家只是商人,而陈婉素又是庶女。以这样的身份,就算陪嫁丰厚,也很难嫁给进士做正妻。
毕竟,只要得了举人功名的,在当地就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连地方官也要敬着。就算家境贫寒,官府士绅也会资助进京的盘缠。像权墨冼这样的特例,毕竟只是少数。
所以已经中了进士的学子,若正值年少尚未娶妻,那都是青年才俊。京中早就有榜下捉婿的传统,就连朝中官员也会替自家女儿谋划一二,怎么轮,也轮不到陈婉素身上。
若方瑶是这个意思,可真是太为难了。
温氏忙摆手,道:“哪里敢肖想进士老爷?母亲的意思,只要是童生就行,家境贫寒一些都无所谓,要紧的是人品上佳。”
方老夫人松了一口气,只要童生就好办多了,京中这许多的书院,总能扒拉出来几个。
“行,这事我会留意着。”方老夫人想了想,道:“玉哥儿媳妇那边,我也跟她讲讲,她在京中认识的夫人多。”
司岚笙是司家嫡女,自有属于她自己的交际圈子,且都是官宦之家。若认真论起来,从小在京里长大的她,比方老夫人识得的人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