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母亲还这样客气。”司岚笙笑道：“你就等着听好消息吧。头一胎，或许是要辛苦一些，但谁不是这么过来的呢?”

方锦书默然不语，是啊，哪个妇人不是这样过来的。

包括她自己，在前世时生下几个孩子，哪一个不是经历了阵痛?她的那个时候，比韩娘子面临的现状还有煎熬一些。

虽然有太医候着，可在皇宫里要提防的人更多。除了生孩子，她还要分心他顾，就怕一个不小心被人钻了空子。

饶是这样，她也有一个孩儿没有保住。

这会才刚刚午后，刘嬷嬷和烟霞到了季家帮忙，季泗水致谢，知道是方锦书的一番心意。

韩娘子的阵痛时断时续，孩子却一直没有入盆，急得稳婆一头一脸的汗。大夫开了方子，煎药给她服下。刘嬷嬷和稳婆将韩娘子扶起来，下地在屋内绕着来回走动着。

季泗水在屋外焦急踱步，韩娘子腹中疼痛，每迈出一步都是煎熬。汗珠沿着她的面颊，流淌到她的衣襟之中，浸湿了中衣。

“好了，先歇一会。”刘嬷嬷道。

歇息片刻，杨柳拿来一套干净的中衣替她换上，用温热的罗帕擦拭了身子，韩娘子这才感觉好了些。

“扶我起来。”韩娘子咬牙道。季泗水为她付出了这么多，她一定要替她诞下后代。

又走了几圈，稳婆摸了摸她的肚子，欣喜道：“入盆了，入盆了!”

等到坊门快要落锁的时候，杨柳才急匆匆的从季家出来，给方锦书报喜。

“四姑娘，韩娘子生了一个大胖小子。”杨柳喜盈盈道：“您是没见着，那小模样可有劲了。生下来连眼睛都没睁开呢，就哇哇大哭。”

午后发动，到这个时辰生下来，只耗费了大半日的功夫。作为头胎来讲，韩娘子的生产过程称得上顺利。

这也许，是上天怜悯她的命运坎坷，给予她的格外恩赐。

“太好了!”方锦书喜道：“快，将我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

听到这样的好消息，芳菲也忍不住开心，她掩口笑道：“姑娘别急，这都什么时辰了，拿到礼物杨柳也出不去。”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方锦书“嗨”了一声，笑道：“是呢，坊门都关了，我这是高兴得糊涂了!杨柳先住一宿，明儿再回去。”

孩子，是多么美好的存在。

季泗水小心翼翼地抱在手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襁褓中那个巴掌大大的小脸。刚出生的孩子，皮肤发红，还有些皱。

但这不妨碍在他的眼中，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孩子。

韩娘子睡了一觉，睁开眼便瞧见这一幕，温柔地笑了起来。身子还很乏力，但她内心却无比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