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皇后在长乐宫中坐立不安,昭阳去了御书房祸福难料,她心头十分清楚。
直到看见宫女引着昭阳公主进来,她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都是母后无能,阻止不了你和亲远嫁,又要让你替皇兄谋划,这一番凶险。”曹皇后说着,眼眶中涌现出湿意。
昭阳公主掏出锦帕,轻轻的为母亲拭去眼泪,柔声道:“母后难道不相信孩儿吗?我到了那里,自然能找到法子过得很好。何况,此番为齐王哥哥谋划,父皇已经容不下我了。”
曹皇后低声道:“契丹那等虎狼之地,想要生存下来何等不易?我只是心疼你,堂堂嫡长公主,要去过那样殚精竭虑的日子,还不如贤妃膝下的淳和,能得一辈子富贵荣华。”
昭阳公主长身而立,傲然道:“那样的日子,与米虫何异?昭阳的志向,绝不是如此。”
曹皇后看着眼前的女儿,又是骄傲又是心疼。
作为母亲,她想要看见自己的女儿平安顺遂,寻个好夫婿,简单幸福的过完一生。
奈何昭阳实在是过分优秀。
在她的身上,继承了来自庆隆帝的无情冷血,胸中自有丘壑;也有着自己的缜密细致,谋划起来无人可敌。这样天之骄女一般的昭阳,是骄傲的、不平凡的、精彩的,但对一个女人来说,却注定坎坷的人生。
她微微叹了口气,拉过昭阳公主的手道:“母后只愿你简简单单的。昭阳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志向,你去吧,母后会做你的后盾。”
昭阳公主依偎到曹皇后的怀中,轻声道:“还是母后懂我。”
这一番风起云涌,以关景焕力挺太子作为最后的结局。
庆隆帝没有废掉太子储位,却认真思考起昭阳公主的提议。良驹,总要并头奔驰,才能知道孰优孰劣,太子一枝独秀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从内心而言,他从未兴起过要废太子的心思。但加强齐王势力,让他成为太子的试金石,这未尝不可。
就在庆隆帝权衡之间,天下却发生了别的大事。
从工部上报,正如他们所担忧的,连日来的雨水,令黄河决堤改道北流,朝着莱州、登州奔涌而去。
受灾地区的奏章,如同雪花一般飞往京城。工部、户部忙得焦头烂额。
杨柳进了翠微院中,禀道:“姑娘,徐家正在物色一所宅院。高大哥打听过了,他们打算开一家以药膳为主的私房菜馆。”
方锦书微微一笑,这件事早就在她的预料之中。
徐家父子出狱之后,并未返回江南道,而是在京中以原有的“锦绣记”百年老字号为依托,开始张罗新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