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有卫亦馨在旁虎视眈眈。轨迹若发生变化,卫亦馨不会坐视不理。除了将自己暴露之外,方锦书想不到还有什么好处。
“到了能说的时候,我自然不会瞒着将军。”方锦书道:“我说过,别无所求,只求将军信我。”
“好。”武正翔颔首道:“我信你。”
事实摆在面前,他不得不信。
无论方锦书拥有怎样的能力,她总是表达了善意。他虽然无所畏惧,但多一个朋友总是好的。
方锦书敛礼,离开。
武正翔长身而立,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陷入沉思。半晌之后,才从茶坊消失。
午后,修文坊变得热闹起来。
抬着新房家具的队伍从乔家出来,并未直接进入方家,而是绕了大半个洛阳城,才进入方家。
床是鸡翅木做的浮雕海棠金漆拔步床,衣柜、书案等物,是一水的鸡翅木,泛着油润的光泽。这还不是正式的嫁妆,只是安床的家具而已。
这样好的东西,乔家既然做了,那就要让人们都知道,他们府上没有苛待了乔彤萱。
尤其是对陆诗曼而言,这关系着她的名声。
“姑娘,都送走了。”乔彤萱的心腹丫鬟梧桐走进来,禀道。
乔彤萱敛目,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在一旁,道:“你随我去一趟母亲那里。”
到了陆诗曼房里,乔彤萱神色郑重,双手在额前平举,缓缓曲膝跪地,施了三个大礼。
“这是做什么,快些起来。”陆诗曼受了她的礼,让两旁的丫鬟将她扶起。
“母亲,今日我是来向你道谢的。”乔彤萱道。
母亲病逝之后,她冷眼看着,想明白了许多事情。这件事,怪不得陆诗曼。她在妙龄之年嫁给乔文信,也是被家族挑中的一颗棋子,牺牲、奉献。
没有她,也会有旁人。
而这,丝毫不能改变母亲逝去的事实。
要怪的,是陆家以家族利益为上的冷血,是父亲喜新厌旧的薄情。
所以,她承认陆诗曼是她的继母,也不吝于叫她一身母亲。不过是称呼罢了,对抗只会显得自己不懂礼仪。
更何况,不管是为了名声还是为了旁的利益,总之陆诗曼没有半点亏待她,这是事实。
听到她终于肯叫自己一声母亲,陆诗曼按了按眼角,道:“道什么谢,姐姐将你们兄妹托付于我,我就要对得起她。”
“明日就要出嫁了,到了方家可要好好的。”陆诗曼唏嘘道:“你们虽然不是我看着长大的,但在你幼时,我也曾抱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