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大娘坐在椅子上,激动得眼泛泪花。否极泰来,这意味着所有的厄运,都成为过去了吧?
“送入洞房!”
听见这句话,方锦书忍不住想起昨夜司岚笙塞给她的那本小册子。她轻轻咬了咬唇,将羞意压回心底。
她在心头暗暗庆幸:幸好有红盖头遮住,无人瞧见。
两人的新房,就布置在清影居里。
折腾了一日,天边的太阳已经隐没在山后,敛去了最后一丝光华。夜幕逐渐降临,由浅浅的蓝色,而逐渐转为深蓝、墨蓝。
下人将清影居里的大红双喜字灯笼里的烛火,依次点燃。红艳艳的灯笼在这片墨蓝的背景之下,显得分外美丽、迷人。
屋里一对粗如儿臂的大红喜烛,静静地燃烧着,不时发出“噼啪”的声音。
所有的摆设,如黄花梨大立柜、矮橱、梳妆台、衣架子、首饰匣子等,都贴着大红的喜字。
一室的喜气洋洋。
喜婆扶着方锦书在床上坐下,将秤杆交到权墨冼的手中。
权墨冼看着端坐的她,心头掠过一丝不真实来。
自己,当真已经将她娶到自己家中了吗
“大人。”喜婆笑着提醒他。
他回过神来,稳稳地握着秤杆,将方锦书头上的红盖头揭开。
红盖头四周缀着的珍珠流苏发出一阵悦耳的声音,被挑到了一旁,露出方锦书柳眉凤目的清丽容颜。
珠光宝气的凤冠,也不能盖住她风华之万一。
这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儿哪!
权墨冼悠悠地叹了口气,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之前在喜堂,方锦书揭了红盖头的匆匆一瞥,如何能聊解相思之苦?
他的目光灼灼,看得方锦书将头越垂越低。
这还有一屋子的人在呢,他如何能这般放肆的看自己?
喜婆掩口偷笑,将两人的头发各剪了一小络,用红丝带绑了,装入提前准备好的鸳鸯戏水荷包里,道:“夫妻结发,永结同心。”
下人呈上一个红色托盘,上面放了剖开成两半的匏瓜,里面盛着散发着酒香的陈女贞酒。匏瓜状似葫芦,在手柄处用红色丝线连着。
喜婆将这两半匏瓜拿起,方锦书、权墨冼各拿着一半,同饮一卺。
匏瓜俗称苦葫芦,用它做成的酒器,苦味也渗入了酒香之中。
见两人喝完,喜婆道:“同甘共苦、患难与共。”将两人手中的匏瓜接过来扣在一起,将手柄上连着的红色丝线缠绕在上面,连卺以锁,寓意着两人永不分开。
两人根据喜婆的指示,动作缓慢而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