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王府内有自个儿的府医,平时府中贵人有个病痛无须上外头医馆,但唯一美中不足便是府医是男子,府中女眷若有女大夫照看也是极好的,而宁倾雪可是放眼武陵郡唯一看病的女大夫。
“我家小姐确实医术了得。”刘孋听人夸赞宁倾雪,比夸赞自己还要开心,“只是我家小姐过几日便要回边城,怕是不会再回来了。”
张嬷嬷闻言,脸上流露出失望的神情。她虽不管事,但是对自家的小主子还未婚配一事极为上心。
西北一带各名门大户人家的闺女全在庸王府的考虑之中,其中最为看重的是武陵郡王嫡女,但庸王府已足够尊贵,无须靠着子女嫁娶图谋,王妃私下叨念亲事首重品行,原觉得郡王嫡女不论身份名声都是极好,但这几次接触宁倾雪,看她温柔婉约,诊治之间也不见不耐,除了因行医抛头露面有些不妥外,实在不失为个好人选。
只是她没料到,自个儿的心头盘算还未来得及向王妃透个信,让小主子找个机会来看看,人便要走了。
刘孋陪在张嬷嬷身边,等着抓好药送人出门,眼角余光有人影一闪而过,就见赵焱司带着裘子出现了。
张嬷嬷眯着眼,打量了与她错身而过的赵焱司,心道,这个小伙子好生俊俏,通身气派绝非寻常人出身,眉眼间带了几分眼熟,她肯定自己见过这人,但年纪大了,竟然一时想不起来。
她原想探问这个俊俏小伙子的身份,恰好此时小丫头拿着包好的药过来,她便在小丫头的扶持下踏出济世堂。
宁倾雪低头写着医案,察觉有人坐在自己的案桌前,闻着空气中熟悉的檀香气息,无须抬头便知是赵焱司到来。
她放下手中的笔,抬头一声问道:“今日有何不适?”
这几日赵焱司日日来济世堂报到,而且一待大半天,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他身染重病。
“夜寐难眠。”
每每都是同一个病因,宁倾雪压住想要叹息的冲动,耐着性子柔声的问:“可有按时服药?”
“有!”他将手放在脉枕上,专注的看着她,那日在桂露山庄的事成了禁忌,她不多提他也不多说,“但总在夜半惊醒。”
他专注的眼神令她不自在,要不是周遭还有人来去,她还真担心他会突然做出出格的举动。
赵焱司瞄了下自己在脉枕上的手,“把脉。”
宁倾雪将手搭在他的手腕上,其实他的脉象并任何不妥,如今不过只是做做样子,她收回自己的手,挣扎了一番才出声,“该是我学艺不精,察觉不出公子有何不妥,不如公子以后找林大夫看诊,或是我兄长----”
“写药方。”赵焱司收回自己的手,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语气冷冷的下令。
宁倾雪咬了下唇,只能在他锐利的视线之下写下药方,开来开去,不过都是些补身的药材,喝了也不会有所危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