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越阳侧头看了看天花板,这一次没有再说什么。
“啊对了,还有个事儿,”陈越阳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问他,“上次体检……我多高了?”
他记得高一时,自己比沈时苍高一丢丢,后来就一直都跟沈时苍是差不多的,而上次全校统一体检,沈时苍居然又长了两厘米。
沈时苍没看出他脸上的微妙神色,只是如实作答:“一米八二。”
陈越阳:……
沈时苍反问:“那我多少?”
陈越阳:……
他想起了上面标着184cm数字的那张体检表,然后把良心暗戳戳地喂了狗,最后睁眼说瞎话:“你和我一样。”
陈越阳撒谎之后,一直都心虚得不敢看他,但幸好沈时苍没有去过分追究这件事。
沉默的气息在寝室里蔓延了一个多小时,最终由沈时苍打破。
“陈越阳,”沈时苍叫了他一声,然后问,“以前你不躲?”
陈越阳:“什么不躲?”
沈时苍:“你父亲说,他以前打你,你从来都不躲,为什么?”
比起陈铭那种毫无罪恶感地施暴,沈时苍更无法理解,陈越阳竟然连躲的意识都没有。
陈越阳说:“他要打就打喽,他是老子嘛,反正也打不死我,我倒是能把他先气死。”
沈时苍:……
他被陈越阳这种说得上是幼稚的心态,弄得哭笑不得。
鼻尖停顿在卷子上一厘米处,许久都没有动,沈时苍想了想,然后严肃地对他说:“这是家暴。”
陈越阳似乎并不在意,对他说:“对啊,就是家庭暴力,我没否认过。”
沈时苍:“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不还手?”陈越阳反问,“呵,我也不是没试过,但是她会很生气啊。”
他的表情变得忧郁了起来,这种神色,沈时苍从未在他身上见过。
沈时苍没有问生气的人是谁,但是看到陈越阳现在的表情,他似乎也猜得到。
祖辈溺爱孙子是常有的,但对她们来说,最重要的永远是儿子。
见他沉默了,陈越阳才继续说:“我们家吧,其实比你们家简单多了,我爸没在外面给我弄出来一个便宜弟弟,但我妈还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