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苍拖着他往船板的方向游,他眉头紧锁,面容阴沉,极为不悦地对他说:“闭嘴。”
陈越阳又咳了两声,咳出好几口海水,然后配合道:“行行行,我闭嘴。”
他实在是太累了,眼皮不停地打架,全身上下又冷又冰,力气像泄了闸口的水池,浑身上下都是软绵绵的。
迷迷糊糊之际,陈越阳似乎听见有人在大声地叫他的名字,那声音是他最为熟悉的,平日里清冷平静得如无波寒潭,但现在却激动异常。
但他已经没有力气去睁眼去看了,身体越来越沉,眼皮越来越重,最终他彻底闭上了眼睛。
……
急救室外,沈时苍盯着亮着红灯的大门面色沉郁。
他原本并没有打算去刘成海的五十大寿,但不知为什么,陈越阳离开之后,他一直都觉得焦躁不安。
似乎是某种十分强烈的第六感,让他放下了手里的卷子,离开学校,拿着入场帖去了港口。
自从灵魂互换之后,沈时苍就发现,两个人之间存在着某种很奇特的联系。
这是一种超越了科学可以解释的范畴之内的联系,能够在对方即将遭遇到危险时,提前一步感受到。
但这一次,他还是晚了一步。
沈时望赶到医院时,就看到那个面色阴沉的少年,正坐在医院长廊的椅子上,他的面前是一台设计简约的笔记本电脑,明亮的光线映入那双桃花眼中,带了一丝冰冷的意味。
“报警,”沈时苍对他说,“这是谋杀。”
沈时望僵了一下,然后反问他:“证据?”
这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比他更担心自己的弟弟了,但报警立案需要证据,没有证据,一切都是妄言。
沈时苍说:“他落水的地方有监控,但是被破坏了。”
沈时望皱着眉问:“那还有其他证据?”
沈时苍:“我正在修复监控的传输系统,应该很快了。”
急救室里的人被送到了重症病房里,留院观察,听医生说,他的身体状况还好,但不知为什么,人的意识就是恢复不过来,一直都是昏迷状态。
“同学,”沈时望看着那个躺在病床上的人,被推进病房之后,眼眶微微发红,他忍不住问身边这个刚刚救了自己弟弟的少年,“我弟弟他平时在学校里……”
“他……”沈时苍看了他一眼,然后淡淡地说,“还好。”
有些事情,真的只有到了那个节骨眼上,才能让人感到锥心刺骨的疼痛和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