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让萧廷送,拖着行李箱,自己开车开往郊区那一套别墅。
大门缓缓打开,他看着院子里停放的一辆车发呆----晏望霄的车。犹豫了一下,仍然把车开进去,停在旁边。从后备箱取出行李,靠着车身歇一会儿,才走去开门。
酒气扑鼻。
避开脚下一个空酒瓶,走进去。茶几上堆放着数不清的酒瓶,有瓶子从桌面跌落在地,碎玻璃四溅,有不少嵌进了毯子。沙发上,晏望霄闭眼仰躺。
晏望霄睁开眼睛,半眯着,“你终于肯出现了,去哪里了?真会躲。”
梁松影把行李箱搁在一旁,过去查看碎玻璃的波及范围,才抬头去看晏望霄。他的脸色铁青,眼下一片青黑,下巴胡子拉碴,活像个野人猴子。
他语气平静地说:“别骗人了,就算知道我在萧廷那儿,你也不会去找我。”
晏望霄刻意模糊了视线,视野中看梁松影的面容并不清晰,“没错。”
梁松影闻言在沙发坐下,与晏望霄相对。他的目光并不看向晏望霄,而是垂下来,盯着自己青筋毕露削瘦的手,缓缓握紧又松开。晏望霄别开目光,不再看他,一看清他的模样,就联想到那间潮湿闷热的屋子,那具裸露肮脏羞耻恶臭的身体。
“分手吗?”梁松影问。
“哈?”晏望霄冷笑一声。
梁松影站起来,走到晏望霄身旁,伸出两只手,俯身想去拥抱他。晏望霄睁开眼,眼见阴影覆盖上来,他条件反射般伸手用力一推,将猝不及防的梁松影推倒在茶几上,身体后仰压上一堆空酒瓶。酒瓶子哗哗啦啦滚动起来,掉地破碎。梁松影失去重心,手向前伸想去抓晏望霄稳住身体,却被晏望霄躲开,他只好两只手压向茶几,压了满手碎玻璃。
他咬咬牙,没发出一丝痛哼。
原来经历比这痛更痛的痛,忍痛能力会大幅增强,这满手玻璃不算什么。于是他把手心藏在后面,用手背对着晏望霄,任由血滴顺着黑色西裤流下。他的脸色仍然那么平静,目光平静得像什么事也没发生,打量他和晏望霄此时的距离,晏望霄刚才躲开之后又向后退去,正侧头站在了沙发后看向窗外。
他缓缓开口:“把钥匙留下,你走吧。”
晏望霄闻言转头盯着他的眼睛。
梁松影没跟他玩对视的游戏,说完就上楼找医药箱,用镊子小心拔去碎玻璃,整整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清理干净,擦消毒/药水,剪绷带缠绕裹伤。中午,他把手机平放在床上,用尚完好的几根手指指尖去戳屏幕,点了一份外卖。他下楼出去取外卖的时候,看见晏望霄仍在客厅沙发躺着,脚步顿了一下,没管他。
到了晚上,他下楼去开灯,发现晏望霄还没走,似乎赖定他家的沙发。客厅仍是酒瓶乱堆,碎片一地,乱糟糟,亏那个有洁癖的人能忍。
他打电话请了平时打扫这儿卫生的朱阿姨过来收拾。
朱阿姨进门看到垃圾场一般的客厅很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