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心慌,是自己的宝物丢失,也许再也找不回来的煎熬,惴惴不安,终日惶惶。
齐少渊不能强迫把沈棠带回来,他的身份也不允许他丢下一切去追随沈棠,他只能做尽所有和沈棠有关的事,才稍微缓解一些离水鱼一般干涸的痛苦。
齐少渊坐了很久,久到座钟报了两次时,他才有起身离开的意思。
然而没等他有所动作,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沈,沈哥……”负责守着门得到小弟激动的拉开门,“沈哥来了!”他在荣帮多年,又是齐少渊亲信一样的存在,自然认识停在门前,轮椅之上的男人。
他的声音并不大,却奇迹般的穿透那些医生们嘈杂的争论声,直直冲进齐少渊的耳里。
齐少渊猛的睁开眼,忍不住握紧沙发扶手,屏住呼吸看向那扇在他眼里缓慢打开的门。
先进来的,是轮椅,压在木地板上,发出有些刺耳的嘎吱声。这动静也打断了争论不休的医生们,满屋人不约而同的住了嘴。
然后所有人都看向了轮椅上的那个男人。
男人面容俊秀如好女,气质却冰冷摄人,挺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香槟色细框眼镜,遮住眼底锋锐,在一室寂静中首先开了口,声音如同长相一般,清冷淡漠:“齐少渊。”
沈棠脸上没有半分惊讶。
他表情自然的,好像是和齐少渊约定的见面,而他也不曾离开三年。
淡淡环顾了一圈,他轻笑道。
“怎么,你准备开家医院吗?”
☆、滴水
沈烜虽然看得紧,但是兴许是怕他哥生气,并没有彻底断掉沈棠和其他人的联系。
因此,齐少渊这边刚制造机会把沈烜调开,那边沈清就已经出手,派心腹偷偷递给沈棠一张纸条。
上面没有一句话,只有一个地址,而那个地址,是沈棠既熟悉又陌生的。
他真正的家的地址。
沈棠好奇背后人想做什么,借机联系了自己的人,很容易就从沈家离开,只身进了这具身体依然会下意识抵触的房子。
他猜测幕后人应该调查过他,针对的应该是他假借沈一的身份。既然如此,那么对方就很可能是沈烜的敌人,之所以约在这里,是想借此威胁他。
又或者是沈家分支的人,想以此要挟他得到什么利益。
可等他进了门,一切假想都被推翻。
没想到会是齐少渊。
离开之后,他唯一不想再次见面的,就是齐少渊。
用自己为赌注逼退的那个人,哪怕算计时就很清楚一定会成功,结果真的等到他放手,面对他无奈妥协的表情,沈棠心里就明白,再没办法厌恶他利用他。
因为齐少渊对他动了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