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楼下的车门开了,一条长腿从里面迈出来,小玉下意识双脚蹬向栏杆的水泥座,像干了坏事害怕被家长抓包的小孩似的,迅速将上半身缩回阳台里猫了起来。
今墅安在车里换好衣服,下车后若有所思的踱了两圈,之后仰头望了望韩家,就在抬手看表的时候,身子居然猛地一软,险些跪倒在地上。
小玉大惊,整个人都蒙了,她迅速站起来,看见今墅安就像被谁偷袭了似的脸色骤变,索性没有真的跪下,而是急急向后退靠在车上了。
小玉愣愣的在阳台上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往楼下跑去。
今墅安面色煞白的靠着身后的车,他看见韩骤从单元门跑出来,心口忽然像被什么人一把攥住,眼神无比慌张。
“小叔。”小玉慢了下来,试探着走过去叫他,“小叔你怎么了?”
今墅安没说话,眼睛里有说不出的复杂,他缓缓地吸入一口凉气,努力稳定下心神。眼前这个叫他小叔的人,外表还是韩骤的外表,但神态语气却略微女儿化。
“小,玉?”今墅安费劲吧啦的挤出两个字,说一个字心尖就会抽疼一下。
“啊……”小玉滞了下,咧了个很大的笑说:“是我啊小叔,我在楼上看见你了。”她手指头在半空画了个圈,有点不知所措的问:“你怎么了?我刚才看你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你是看见什么了吗?”
今墅安眼中闪过一丝无所适从,他直起身子,过了一会才沉着调子说:“你十八岁见过的那个我,其实是刚刚穿回去的我。”
先前在车里,韩冬提起十八岁曾与今墅安相处过,但今墅安却对此毫无印象,好在韩冬给出了具体的见面时间,也就是十八岁的生日当天,于是今墅安就决定穿回去看看,结果正好就闭合了这个因果。
意识形态只能在其客观存在的时空内活动,所以他方才穿越前就特地看了眼表,是十二点零三分五十七秒。他在过去与韩家人共同生活了一个礼拜,事情办完后又重新回到了今天的十二点零三分五十七秒。
所以小玉见到今墅安在分秒间变了神色,其实是因为这人“偷”了一段时间,那些爆发的情绪,也就是在那段偷得的时光中,因为什么事而产生的。
小玉一时哑然,眼睛轱辘了好半天才明白其中的逻辑,不过片刻后她却皱起眉头,胸中仿佛澎湃起了一锅巨浪,她看着今墅安,嘴唇微微有些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