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也没有人主动提出到云城亲眼验证一下,只说如果最后确认了确实是吴芳,就通知他们一声,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现在还没确定,他们也就不给人添麻烦了。
离开吴家后,张涛郁闷得不行,就算是养只猫或狗,养久了也是有感情的,更何况还是一个人?!当初收养的时候,应该也是因为喜欢才会收养的,就算后来有了亲生的,也不至于冷漠至此吧?!
听着张涛电话里略带感情偏向的诉说,顾钧心情也有些阴郁,虽然反馈回来的信息都在验证他对受害人性格的分析是基本准确的,但这些又不是他顾钧希望听见或看到的。
每一桩案件的背后都可能隐藏着一段比案件本身更令人沮丧晦暗的人生,冷漠、无情有时候比死亡更加让人无法承受。
结束通话后,顾钧点上了今天的第九支烟,这才到中午,看来今天一包都未必能打住,躲在电脑屏幕后面的伊妹儿默默地计算着,肯定有情况,没有烟瘾的顾队肯定有事!
顾钧的两条长腿搁在桌角,屁股下的椅子也就两只椅脚撑在地面上,整个人呈一个大大的√字形状,如果地板是白色的,顾钧就是考卷上那个对错判断符号。
伊妹儿偷瞄自己数次,顾钧早就察觉了,若放在往日肯定上前撩几句冷笑话,可今天顾钧是真没这个心情,离郭局规定的时间也就五天了,早上又被叫去耳提面命了一番,没什么新意,顾钧基本上也就是左耳进右耳出,说到底上面的利益之争,是他一个刑警队长能掺和的吗?如果他想玩这些,也不会来云城了。
线索越来越多,受害人的社会关系和背景一旦确定,案件进展估计就会有质的突破,虽然时间紧,但顾钧心中其实并没有太多的负担,让他心烦的是廖远明天就会到,他是见还是不见?
见可笑!
不见!
其实当年拿起过吗?
屁股下的椅子发出悲催的叽噶声,顾钧的两条长腿从桌角放了下来,立起身将手中抽了一半的烟狠狠地掐灭在烟灰缸里,走到白板前拿起记号笔。
柔软的水笔头居然能在白板上发出类似泡沫划过玻璃的刺心之声,留守办公室的伊妹儿直翻白眼,忍了数忍,还是愤而起身,蹬蹬蹬地走出办公室,先躲躲,等里面的笔被人摧残断了再进去。
随着笔下一个个粗黑的字体留在白板上,顾钧心中的烦躁逐渐消失。
受害人的面目渐渐清晰立体,这个吴芳的改变是从半年前开始的,可以大胆假设一下,在半年前吴芳也许是通过网络认识了云城的某一个人,或许是这个人给了吴芳暗示或者希望,她突然强烈地想要改变自己,于是她用了半年时间做准备,从购买别人的身份证到改变自己受损的容貌。能让一个一直以来都安静内向的女人突然有这样的勇气,估计除了爱情也找不出其他的理由了,那她来云城究竟有没有见到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