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不明白,后来才慢慢知晓其中滋味。
先是有了同情,然后就有了爱。
有了爱,就有了嫉妒。
我想不通,日日陪伴他的是我,为什么还比不上一个遥遥对望的怪胎。
他们之间有一种不需要言语的默契,是我碰触不到的东西。
小少爷冒着雨去那个怪胎送伞,回来之后脸红红的,跟我说:“心兰姐,他真好看。”
我拿手帕擦去他满头雨水,简直恨死了那个怪胎。
小少爷的外公去世了,他握着电话哭得无声无息,让人揪心极了。
我正放下筷子打算出去,看着马路对面跑来的身影,又坐了回来。
良久小少爷抓着包纸巾进屋了,泪痕还在脸上挂着,没擦。
我看他宝贝地把那包纸巾放进胸前口袋,听到自己心脏碎了一块。
我终于明白师傅那句话,他说,缘分天定。
我和小少爷没有缘分,他的缘分都给了另一个人。
我讨厌那个人,尽管他不曾与小少爷说过什么话,我还是讨厌他。
那个怪胎很优秀,没毕业就被扶苏挖走了。
他的生活行迹渐渐在转移,我看到小少爷对着空荡荡的花坛站了很久,背影都是灰暗。
我有些隐隐的快意:“他应该不会再来了。”
但他来了,在两天之后。他们只离着一步远的位置,依旧两两对望。我不知道他们交流了些什么,但我清楚看见,没有人张口。
那天小少爷破天荒地吃了三碗米饭,然后轻轻道:“心兰姐,我要走。”
他们就走了。隔天回来时,指上已经多了个不可逾越的契约,朴素而刺眼。
他们永远都是那样,不说一句就能明白对方的心意。
让人嫉妒得发狂。
小少爷拼了命在练习,我好歹有些经验,几乎是倒贴着在指导。
我告诉大师,我想进圈。
他惊讶极了,问我:“不是说看不惯圈子里的作风吗?”
我答:“我会站稳脚跟。”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圈子里摸索,好在路上贵人多,勉强让我干干净净地登顶,脚下没有半丝泥泞。
我和那个怪胎一前一后踏进了这个吃人不吐皮的圈子,等着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