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太难受了,帮我把管子拔了吧!”
“哥,我想回家,我想看看我画室的油画干了没,我想看看蓼汀池的睡莲……哥……哥……”
楚凤歌想冲过去抱住少年,但身体却害怕地后退,他不相信眼前的一切,回身要看看自己究竟是在房里,还是在阴间。
一转身竟发现自己站在天台,他还没来得及多想,一脚就踏空,跌了下去。
死了也好,也许死了也好,不是一直渴望死亡吗?
楚凤歌想自己是不是也能听到风声,身体下坠的速度是不是比江濛快一点,她落地之前在想什么,如果她忽然不想死了怎么办?
楚凤歌想到江濛会不会也是不小心踩空了,那不管是谁,拉她一把也好。
他如此想着,手也开始在空中乱挥,妄图抓住点什么。
终于,在快要落地之前,真的有人猛地抓住了他的手。
再睁开眼睛,楚凤歌正对上乐清和关切的脸。
乐清和抓着他的手,抓得很紧,却也极尽温柔。
他感觉自己头很痛,抽回手坐起身,低头揉着太阳穴慢慢记起自己其实早就吃过了药,正想着刚刚做的噩梦,却听到乐清和柔声问道:“我起来喝水听到你房里有声音,你今天的梦比前几天更恐怖吗?”
楚凤歌闻言一惊,“比前几天”是什么意思,难道乐清和每天晚上都会来他房里,他感觉自己噩梦里悲伤的气氛一下子灰飞烟灭。
他猛抬头诧异地看着乐清和,乐清和也看着他。
剥离了白天的喧嚣,此刻楚凤歌终于也清清楚楚地正视清乐清和激进却又克制的表情,以及他原本应该是深褐色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被昏黄的床头灯照得泛着一种妖异的蓝紫色,难道大晚上还带着美瞳?
赵又廷开始在楚凤歌脑子里鬼畜般地念那句“你有病啊”的台词。
虽然楚凤歌一直觉得乐清和很奇怪,但考虑到他的经历,所以总告诉自己要对他宽容些。
楚凤歌总认为人活着就要给自己找点合理的解释,哪怕那解释其实不合理,但也好过瞎琢磨。
所以当乐清和对他过分亲密的时候,他老对自己说那是出于对长辈的依赖,而乐清和一些看起来暧昧的举动,他也自我描述为直男间的恶作剧。
可白天发生的事,毕竟是正规医生堂而皇之拿出来的一次性针头,就算有些刺激,你也想当然认为它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