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行风摇头叹道:“你为什么总不相信自己?不是我画得敷衍,是我的风格就这样。”他拎起孟朝阳的画说:“而你也有你的风格。对于孩子来说,更能接受你罢了。每个人都是根据自己的经验解读艺术,与创作者本身并没有多大关系。”
孟朝阳莞尔:“是我着相了。不过你什么时候变成哲学家了?”
魏行风也笑:“因为我画的太丑了,必须自我安慰一下,这些都是被评论家们骂出来的经验之谈。”
想起那些批评他的激烈言辞,孟朝阳忍不住笑起来。等笑完,他发现魏行风一直看着他,目光温柔得要滴出水来。尴尬地收了笑容,他以拳抵唇干咳两声。
魏行风柔声说:“好久没见这么开心的笑,你该多笑笑。”
孟朝阳顾左右而言他:“那帮熊孩子在哪儿呢?肯定在广场上,我把画拿给他们。
魏行风:“……”
目送孟黑子走出小院,魏画家背靠竹栏杆,有些心塞,又有些甜蜜。
已经习惯凡事都掌控在手里,现在的情况却是在孟朝阳身上,他心甘情愿地放开了手。当然也不是全放,他仍然以退为进地争取着,可他有个竞争对手,并不是胜券在握。虽然他悄悄调查刘睿星,但他并不一定能黑到对方,万一人家就是个好青年,一心一意跟孟弟弟谈恋爱呢?或者对方仅仅是有点小瑕疵,不足以影响跟孟弟弟的关系呢?所以说,他是兵行险招,如履薄冰,很有可能忙活一场,最后还是只有送祝福的份儿。
凝望着天边的流云,魏行风的心犹如悬挂在钢丝上,左右上下地晃个不停。那种不踏实、不安全的感觉着实令人心慌。
最后,他站起身,回到屋里开始画画。画了一会儿,心才静下来。
吃晚饭的时候,魏行风带了三幅画过来。孟朝阳当时也没仔细看,等他走后,才发现三幅画都是自己画过的,还曾经发照片给他看过。他居然全部重画了一遍,同样的景色,同样的角度,相似的构图和颜色,但又有诸多细微的不同。
孟朝阳对自己的原画并不满意,那时发照片就是问魏行风到底哪里有欠缺。魏行风的回答很笼统,孟朝阳每句话都懂,就是无法同画面联系起来。现在,魏行风用画来解答,他心里的疑惑豁然开朗。
他心里有些激动,拿了自己的画并魏行风的画径直跑上后面小楼。
魏行风正在喝茶,乍然见到他颇有些惊讶:“有事?”
孟朝阳兴奋地跑到他面前,把画往地上一摊,“你怎么想到这样画的?”
魏行风慢悠悠地喝一口茶,道:“我不是想,我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