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恍惚听见,张清浬面色平静地问了一句,“你是怎么来的?”
她想过她们再见时的尴尬,甚至于激烈的冲突,那么多的设想里独独没有这种,像是老友一般的普通问候。
可是就这样一句,却听的邱惋心心中无比酸涩。
她从来就是个怯弱的人,从前站在香樟树下等着她日复一日骑着单车经过也好,在南城时躲在走廊转角偷看也好,偷偷写信关心也好。
她从来就是个怯弱的人,她从来不敢跨雷池半步,她这辈子做过的最勇敢的事情,就是在仰视着那个会发光的人时确认了自己的卑微到尘埃里的、见不得人的心意。
也许是曾经的怯弱堆积的久了,突然之间给了她勇气。
邱惋心看着张清浬,眼泪倏然落下,“我喜欢你。”
见她莫名哭泣的张清浬伸过来给她擦眼泪的手,顿在了半空中,就像是钟表被摁了暂停键,时间在这一刻盲目停止。
若不是还有晚风吹拂,一切都像是活在幻境之中。
“我喜欢你,很早之前就开始了。”
如此卑微的、脆弱的喜欢。
“我喜欢你,我记得你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每一样喜欢的东西。”
我这样喜欢你,比所有你喜欢过的,喜欢过你的人都要喜欢你。
“我喜欢你----”
用尽余生所有勇气喊出来的话,半晌,只得到一句若有似无的叹息。
那双手终究还是落在了邱惋心的发顶,“你还小,不知道什么叫喜欢,崇拜和喜欢,是不一样的。”
张清浬的手指抚上邱惋心头顶的一刻,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栗着。
所以自己一直以来小心翼翼地喜欢,一直被对方却只是当作盲目的崇拜?
“行了----”
一直沉默不言的鹤长清突然叫停,卫梓言猛地转过头去,目光中似有不悦,鹤长清俯下身子在她耳畔轻声道,“够了,还赶着回去接妞妞呢。”
卫梓言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她的视线转回到台上的两位主人公身上时,突然鼓起了掌,“就这么定了。”
这五个字铿锵有力,胜过了其他所有的褒奖与赞扬。
薛灵知道自己得到了肯定,眼神中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