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东方凌梧叫住作势欲敲门的小太监,“你先下去吧。”隐在披风里的手紧张的抓着袖口,不知是为了自己将要问的问题紧张,还是因为要独自面对楚觅而紧张,总觉得这楚觅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与面对别人不同。
“诺,那奴才先下去了。”小太监见凤凌公主明显不愿让他留下的样子,便行了一礼识趣地退下了。
屋内的楚觅早已经听到了屋外的动静,起身缓步走到门前,开了门,便看见东方凌梧呆愣地站在门前,“公主殿下,是来找我的?”走出门,走至东方凌梧的跟前,“进屋吧,屋外冷。”
冬天,屋内都生着炭火。楚觅是练武之人,在屋外也不觉得有多冷,但东方凌梧不同,她是养尊处优的公主,自小便没有学过什么高深的武功,只得武师传授了几套强身健体的拳法和腿法,没有办法用内功御寒。
本在思索的东方凌梧,回过神来,看向楚觅,答了句:“多有打扰。”便先一步进了楚觅的屋子。
“坐吧。”楚觅跟着东方凌梧进屋,转身将门关上,走到东方凌梧身边,示意她坐下说话。倒了杯热茶,递给东方凌梧,心想着让她捧着暖暖手。
东方凌梧将披风解下,放在一边,接过楚觅递来的热茶,捧在手里,犹豫了片刻,问道:“你这里怎么也没个宫女太监伺候你?”这哪是待客之道,竟然连一个下人都没有。
楚觅莞尔一笑,“我就一山野粗人,哪里需要人伺候。”这要是有个宫女太监什么的一天十二个时辰地在她屋子里候着,她还怎么脱下脸上的□□,不得闷坏了。
瞥见东方凌梧那紧锁的双眉,略一深想,便知她此来不是来跟她说些宫女太监的琐事,见她犹犹豫豫似乎开不了口,便先开口问道:“公主殿下,你来,是为了什么?”一副心知肚明的表情,浅笑地看着东方凌梧。
“楚师姐,你……你为什么易容?”与母妃聊天之时,突见一陌生女子进来,若不是母妃先说了声觅儿来了,只怕她就要开口问眼前这位姑娘是谁了。一听眼前的陌生女子是楚觅,东方凌梧当场愣得说不出话,努力了一番,才压下心中的惊讶,转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聊了起来,心里的疑惑却是越来越多。
为何东方度会将楚觅带回宫,又为何会让楚觅易容住在贤妃的昭贤宫,宫中风平浪静多年为何会突然有人向贤妃下毒,一桩桩一件件,身为公主的东方凌梧,再迟钝也是宫中之人,也是乾文帝的女儿,这心思也不是常人能比的。
“这,你也知道我的真实样子,若是以真貌示人,只怕多有烦恼。”楚觅笑着回答,目不转睛地看着东方凌梧,“公主还有什么想问的?”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想问的不会就这么一件,只怕心里还有许多件事压着。
回想了楚觅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心头一揪,再看她现在的平凡普通样子,还真觉得有点看不下去了。想到父皇还有那些皇兄皇弟,便也相信了她易容的目的。
一时间又沉默了下来。
楚觅只微笑地看着犹豫纠结的东方凌梧,不再催促。东方凌梧犹豫再三,轻轻咬了下下唇,决定还是单刀直入地问楚觅:“你和度,是不是谋划了什么?”她也不想绕弯子了,心中直觉她们是在谋划着什么,只是都不愿告诉她。
“我和小度,能谋划些什么?”楚觅慢慢凑近东方凌梧,只差寸许便要贴上了,“公主,这跟小度有关的事情,你为何不去问她,而来问我这个外人?”她只是东方度的师姐,可不是她东方凌梧的师姐。
说着的同时,楚觅抬起右手轻扣东方凌梧的下巴,将她的脸扭过来对着自己:“还是说,公主想来见我?”顿了顿,继续说道:“若不是想来见我,又怎么会来我这儿。”这一番自问自答,再加上那明显是调戏挑逗的动作,让东方凌梧颇有些不自在。
微愣了下便回过神来,东方凌梧抬手一巴掌打落了楚觅的右手,“楚师姐,你……你放尊重点,本宫在跟你说正事。”在贤妃娘娘面前那个大方得体的楚觅,怎么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似得。自己正说着正经事呢,没想到楚觅竟然会这般不正经。
见东方凌梧面露愠色,楚觅勾了勾唇角,收回手,坐直身子,“有什么事情,公主还是去问小度吧,我不会说的。”心里却感叹,原来调戏公主竟这般有趣,不过跟小度比起来,还是小度有趣多了。
“既然如此,那就不多打扰了。”东方凌梧是看出来了,这楚觅压根就不会把事情告诉她,不过这般样子,对东方度来说,是好事,至少说明她的师姐永远都不会伤害她。
东方凌梧忍住想扇她一巴掌的冲动,起身,将披风披回到身上,犹豫了一下,还是转头对楚觅道了一句谢:“楚师姐,谢谢你。”谢谢你这般护着二皇弟。
“为她,我心甘情愿。”楚觅微微一笑,目送着东方凌梧离开。待东方凌梧走了,才收起那一抹笑,开始细想接下来的计划。
东方度只用了一柱香的时间,粗粗说了大概的计划,这具体怎么做,都要靠楚觅自己细划。想到久未见的师兄方会廷,唇角上扬,“师兄,看来不能让你一个人在外面自由自在地四处野了。”